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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督,”有士兵匆忙跑到廉宇身边,“咱们的弓箭所剩——”

那人话还没说完,廉宇便感到一阵热浪贴面袭来,根本来不及出声,只一把将跟前的士兵按倒。那爆炸声仿佛就在耳边,余波震得耳畔止不住嗡鸣,砖石碎屑扑扑簌簌地往下掉,廉宇整个人仿佛被埋进了废墟里,连身下的城楼都在颤动。

叛军手中的铜管闪着冷冷的金属光泽,黑洞洞的管口指向城楼。

廉宇太清楚那是什么了。

“趴下!”他用尽浑身力气嘶声吼道,“快趴下——”

声音淹没在爆炸的巨响中,城楼摇摇欲坠,火铳的巨大威力使得禁军根本无力抵抗。

一片混乱之中,宫门破了。

叛军收起了管口滚烫的火铳,随着孔令行一声令下,抽出刀剑杀了进去。

廉宇拨掉身上的碎石块,跪在地上用力甩了甩脑袋,撑着最后的清明爬起来吼道:“禁军听令!”

“是!”

“随我、誓死守卫皇宫!”

砰——

砰——

砰——

……

数声巨响回荡在辽阔的雪原,打破了雪落的静谧,仿佛某种独特的鼓点,拉开两军交战的序幕。

火铳会打乱漠北的节奏,冰天雪地不再是漠北的优势,他们像没头苍蝇一般在暴雪里四处躲藏,积攒的士气全被大启一次又一次出其不意的打法和埋伏打乱了。

守备军已经在风雪中等待了太久,此刻每个人都摩拳擦掌,迎着凛冽的寒风,却能感受到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待一轮轰炸结束,随着主帅一声令下,便挥舞着刀剑冲了上去。

眼看着大启士兵已经杀到了眼前,漠北士兵只能在一片混乱中惊慌失措地举起刀,还没来得及挥动,便被夺走了性命;更有甚者,在方才火铳炸响忙着逃跑时,便已经丢失了刀剑。

“迎战——迎战!”阿布尔斯环顾着四周,气急败坏地咆哮,不防一匹战马擦身而过,马蹄扬起雪屑的同时,锋芒闪过,阿布尔斯下意识躲闪,才堪堪避开了要害。

天气实在过于寒冷了,被冻得太久,连痛感都变得迟钝,只感到一股暖流溢出。阿布尔斯低头,见身上的皮裘被割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里面的伤口应该正在出血。

他握紧手中的刀,当那匹战马再一次朝他冲来时,矮身避过马上那人的利刃,顺势砍断了马儿的双膝。

马儿嘶鸣着跪倒,其上之人反应迅速,当即滚下马背,佩戴的头盔被摔掉,露出底下的俊朗面容,正是传回京城的那封信中,音讯全无的故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