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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之后,故岑即刻翻身滚向一旁,方才躺过的地方已经插下了一柄长刀。

来不及起身,阿布尔斯已经拔出刀追上来,用力朝他砍下去,故岑立刻横剑阻挡,饶是有所防备,仍被对方可怖的力气震得双臂一麻。

两人就这般僵持着,如胶着的战局一般,一时半刻谁都没办法从对方手下尝到甜头。阿布尔斯一点一点地将刀向下压,刀锋逐渐向故岑逼近。他用蹩脚的大启话咬牙切齿地恨声道:“狡诈的大启人!”

“漠北的体格的确占优势,但,你们终将是大启的手下败将!”

话音未落,故岑飞起一脚重重踹在阿布尔斯胸前伤处,借着对方吃痛挺腰起身。他甩了甩酸痛的手腕,提剑迎了上去。

无论阿布尔斯如何自视,他身上的伤口却是实打实的在增多,即便许多是故岑拼着自己同样负伤换来的。

他疲于应对,对手的难缠超乎他的预料。

刀剑碰撞的声音格外刺耳,两人近在咫尺,故岑的面颊被风雪吹得通红,眸中是阿布尔斯看不懂的坚毅。

朝鲁的声音穿过周遭的厮杀,遥遥传入阿布尔斯的耳朵。刀剑相触的地方发出令人齿酸的摩擦声,故岑当即收手撤剑,对方的刀险些削过他的脖颈,在颈侧擦出一道血线。

阿布尔斯抓住时机后撤,他奔跑着翻身上马,一边策马狂奔,一边用漠北话高声喊着“撤退”。

漠北的士兵早就撑不下去了,听到王的命令转身撤退,守备军还要追,但故岑抬手制止了。

他轻轻蹭过颈侧那道血线,“接下来,就是他们漠北自己的事情了。”

京城的境况很不容乐观,如孔令行所料,禁军寡不敌众,差异悬殊之下无法抵挡叛军,更何况他们手中还有火铳。

不多时,禁军便死伤大半,而端平侯从城外本就所剩不多的戍卫营借调援兵,被拦截于半路,迟迟无法赶到,禁军孤立无援,已是强弩之末。

孔令行已经迫不及待,甚至等不及将禁军剿杀干净便先行带人闯入皇宫,留孔修尧在宫门口盯着所剩无几的禁军被杀光。

廉宇用已经卷了刃的剑抗下数道钢刀,被逼得退至墙角,绝望地看着孔令行领兵长驱直入。

今晚的宫道无人点灯,黑暗而漫长的宫道上,只有少年孤零零的一道身影。冷风长驱直入,带着砭骨寒意,逼得少年不得不停下脚步,裹紧身上的狐裘。

他的身体已经虚弱到穿着狐裘,也受不住这样的寒冷了。

皦玉喘着气,抬头望向夜空,今晚是个月圆之夜,月光惨白惨白的,然而圆月的周遭却晕开了一层暗红色的光圈,在这个注定不平静的夜晚显得格外诡异。

他摸到了怀里的铜钱,捏在掌心,却没有用来占卜,强逼自己收起心中那些不安,加快脚步向宫门赶去。

宫门处,禁军还在做最后的挣扎,皦玉没能在一片混乱中找到孔修尧的身影,还险些被叛军盯上误伤。

他只好躲上了城楼,其上尽是尸体,有的地方被炸的坑坑洼洼,却胜在视野开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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