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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修尧答不上来,面对皦玉的质问,他什么都说不出来。怎么可能不知道呢,钦天监多了个奇人,孔修尧甚至不需要过多打听便知道这个人是皦玉,只要他想,明明随时都可以去见他的阿玉,可是他始终没有,一直到今日不得不见了,才多此一举地在这里等他。

他很想皦玉,想得都要疯了,可是他不敢。

他没脸见他。

“对不起。”

很好哄的皦玉抬头看了孔修尧一眼,气也差不多消了,缓和了语气说:“外面好冷,咱们进去吧。”

在皦玉抬脚之前,孔修尧倏地抬手拉住他,那灼灼的目光中有探究、请求,甚至是挽留,“你今晚,会帮圣上吗?”

被抓住的那只手有些凉,但皦玉没有让他放手,也没有动,只是回望着他的眼睛平静地道:“公子从前给我看的书本上说,食君俸禄,为君谋事,更毋论为人臣子者应守忠孝之本分。”

孔修尧哑然,一时竟分不清大雪中对视的两个人,谁的眼神更陌生。

“不论是我还是公子,如今不都是朝廷命官,都是一样的效命圣上吗?”

皦玉的眼眸依旧清澈如初,里头从来没有藏过那些污浊的心机和算计,孔修尧知道他话里的意思,也没办法反驳。

“孔大人,皇上马上就要到了,你还不入席吗?”

故岑的声音打断了这种无意义的胶着,他也要和群臣一样提早从正门进殿入席等候,若非某人腻歪,不拖到非走不可了不愿意放人,早就该来了。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来得够晚了,谁知遥遥便看见了这两个人的身影。

“阿玉,咱们快进去,里面暖和。”

掌心一空,不等孔修尧开口,故岑便拉着皦玉离开了。

“他为难你了吗?”故岑的手很暖和,从前的冬日里,也总有个掌心温热的人给他暖手。

“没有。”皦玉笑了笑,之后用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公子永远不会为难我的。”

两人的座位不在一处,故岑在离开之前轻轻拍了拍皦玉,“朝中都已经布置好了,待会儿若有为难,不必紧张。”

随着晏谙驾到,除夕宫宴正式开始。今日来的几乎都是前朝官员,晏谙尚未立后暂且不说,连太后都没有到场。开宴不久,孔令行就望着属于太后的那个空位置道:“今夜的团圆宴,怎么不见太后娘娘?”

故岑谨慎了半晌,此刻听他开口,便知这场大戏终于要开始了。

“天寒地冻,雪厚路滑,开宴前母后便差人来报,说身子不爽,今晚就不来了。朕已经安排了太医前去查看,明日也会抽空过去请安,丞相若是放心不下,”晏谙格外贴心,“朕也可以允你入宫探望。”

“这说起来,太后娘娘抱恙多时始终不见好,单是太医院上心只怕不够,钦天监是否算过,可是与什么人或物犯了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