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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令行没有说话。

许太医心头一阵阵发紧,手却仍稳稳地端在身前,直到孔令行亲自扶他。

“许太医言重了,你身为院正,统领太医院,连皇上都对你的医术最为放心,我岂有不信之理?不过是太子实在去得太过突然,娘娘又难以承此丧子之痛,是以多问了几句。”他收回手,似是喟叹,“太子殿下已然入殓,棺椁已合,便不必为了这些没有根据的猜忌扰他安宁了。”

许太医告退后,皇后坐起身,听孔令行道:“许太医这里,只怕是问不出什么了。”

皇后一把扯开帐子,还要追问,孔令行见状,将剩下的半句话咽了回去,转而道:“我已经派人到挽香楼查看了,不过既然已经事发,我们又发现得这样晚,只怕很难再从那堆断壁残垣中找出什么蛛丝马迹,连那个一并死在红莲教刀下的花魁,也只是老鸨从人牙子手中买下来的,一直秘密养在楼中,鲜少与外界接触。”

“那谨儿难道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吗?”皇后忍不住提高声音,“他分明不是被红莲教刺杀!”

“太子自然不是被红莲教所杀。”孔令行头疼地皱了皱眉,涉及皇室丑闻,瑞昌帝想来不会有追查到底的意思,日后出殡也不过是寻个暴毙之类的由头昭告天下。可这又有什么办法?要怪也只能怪晏谨自己。

“太子的仇定然有机会去报,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稳住,为日后早做打算!”

瑞昌帝膝下子嗣本就单薄,老年又接连丧子,终于遭不住打击病倒了。许是意识到自己已是风烛残年,瑞昌帝将晏谙召入宫,在病榻上交予他监国之权。

“儿臣领旨,定不负父皇重托。”

“有你这一句话便足够了。”瑞昌帝仰面躺在榻上,重重叹着,“朕知道,朕这一病,就难再起身了。”

“父皇别这么说,太医院俱在,许太医妙手回春,”晏谙垂眸,“您的病会好的。”

“妙手回春也不是大罗神仙,天命已至,朕不是不信天命之人,已在位三十余载,比朕的父皇当年在位得还要久些,如今也是时候将大启,将这山河,交到朕的儿子手里了。”

“那父皇将山河交予儿臣,其实是无奈之举吗?”晏谙其实知道自己不该这么问,可是他犹豫了很久,还是想将这句在心里藏了很久的话问出来,给它找一个最真实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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