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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晏谙没有叫上故岑,自己一个人上了马车。

马车轻轻摇晃,晏谙终于脱力般弓起身子,将脸埋入掌心。

他给严文嵩留了保住性命的机会,给了那数十名将要惨死的考生通往另一条道路的机会,可是重活一世,仍旧没有人愿意给他一个机会。他嘴硬地说自己不在乎,可那都是假的,他也曾无数次期盼,瑞昌帝和他之间不是只有利益关系,就像幼时盼望父皇能够执着自己的手教自己写字一样,殷切地期盼过。

然而现实呢?什么父慈子孝、舐犊情深,都不过是鹏游蝶梦,他于瑞昌帝而言,是需要衡量价值的棋子,是杀人嗜血、折断便可以丢弃的利刃。

瑞昌帝眼里,只容得下那个流连青楼、无所事事的太子!

晏谙抬起头来,眼底红得吓人,漆黑的眸子燃烧着愤怒的疯狂,划过阴冷的暴戾。

“停车。”

车轮缓缓停止了转动,还不等故岑问什么,车厢内便传出来晏谙低沉的声音,“去挽香楼。”

故岑愕然,“什么?!”

“不。”马车轻晃,晏谙跳下马车站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你跟车回府,本王自己去。”

“……王爷?”故岑眸中满是不可理喻。

晏谙倾身靠近了些,“记住,今夜衡王府的马车出了宫门直抵王府,哪里都不曾去过。”

他已经收起了那些偏执与戾气,面上冰冷得像是一副面具,可就是这副神情,故岑已经陌生地仿佛不认识他了。

晏谙没有理会故岑眼底疯狂翻涌的各种情绪,顾自转身离去了。

花不与

挽香楼内依旧是歌舞升平,其内的喧嚣在外头都听得见。晏谙刚一踏入楼内还没来得及往里走,便有两三个姐儿朝他这边偎来,仿佛瞧不见他面上的冰霜似的,身上的脂粉气味浓重的呛人。

“呦,这位爷面生,瞧着是新客。来咱们挽香楼内怎么还这副苦大仇深的表情,教奴家陪一晚,保准儿把您伺候的舒舒坦坦,什么烦恼忧愁都抛诸脑后了。”

又一个姐儿攀上来,抛着媚眼娇声道:“爷,您看奴家的身段儿可比她妖娆些?奴家的舞姿,可是楼中一绝啊……”

话说得露骨,身上手上也没闲着,揪着晏谙的衣袖便弱不禁风似的往他怀里倒。晏谙不着痕迹地避开了,“有劳姑娘们,今儿只想在雅间听个曲儿。”

如上一次那般,晏谙又见到了红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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