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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昌帝眼底划过一丝淡淡的厌烦,被晏谦敏锐地捕捉到了。

胡御史接着道:“几日前,洹州府连日暴雨,洹水涨势迅速,衡王提议转移低洼处的百姓避灾,宁涧县县令采取了殿下的建议;但雨停之后,衡王却执意将百姓们依旧困在安置处,任凭县令百般劝说都无动于衷,甚至依仗自己衡王的身份威胁县令遵从他的命令。”

他言辞恳切,一条接着一条,罗列着晏谙的罪名:“县令无奈上书府尹求助,洹州府府尹当即派同知赶到宁涧县从中调和,却遭到了衡王的辱骂及欺压。这期间有百姓不满衡王所作所为,奋起反抗,竟险些被衡王活活打死!一时间宁涧县人心惶惶。”

“动用私刑,这可是大罪啊!”有官员听到这里,窃窃私语道。

“前日,洹州府府尹上奏,字字泣血。衡王如此目中无人、肆意妄为,欺压百姓及朝廷官员在前、擅用私刑在后,行径恶劣,还请皇上处置!”

洹州府连日暴雨确有其事,几日前还有奏折上报这件事,不过雨停的及时,没有造成什么太大的损失,因此便没放在心上。

瑞昌帝当即下令:“传朕旨意,急召衡王回京!”

在没有人看见的地方,孔令行嘴角扬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

散朝后,晏谦到贤妃宫中请安。自从晏棠离开后,贤妃便一直郁郁寡欢,甚至病了一场,才见好没多久。晏谦来请安来得勤了很多,还嘱咐自家王妃平时多来陪陪贤妃。

天气依旧很热,但偌大的宫殿只敢在角落里放了一个小小的冰鉴降温,还得离贤妃远远的,生怕她身子虚弱遭不住这寒气。

贤妃手边垫着个软枕,宫人立在一旁给她轻轻打着扇。

“这么热的天,不必你隔三差五的往本宫这里跑。”话虽如此,但见了晏谦,心里到底能高兴一点。

晏谦笑了笑,坐在贤妃身旁的位子上,“母妃在喝什么?”

“荔枝膏。”贤妃从宫人手中接过团扇,吩咐道:“去给怀王端一碗来,用冰碗。”

贤妃望向屋外,明晃晃的阳光有些刺眼。

“从前天气这般炎热的时候,你妹妹最爱吃冰酪,如今在漠北……”贤妃摇了摇头,没再说下去,“十六岁的生辰,也不知有没有人给她过。”

“棠儿是大启的宣诚公主,阿布尔斯娶了她,不敢苛责,一定会对她好的。”晏谦只能这般宽慰道。

贤妃叹了口气:“但愿如此。”

宫人给晏谦上了冰镇的引子,知趣地退下去,将殿内留给母子两个。

晏谦捏着勺子轻轻的搅动,眼睛盯着碗里的荔枝膏出神,贤妃见状就知道他有心事,也没急着问,半晌方听他道:“其实,晏谙之前就跟我提过和亲的事情。”

贤妃摇团扇的手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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