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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谙客观地分析,“手里干干净净肯定是不用想了,借职务之便给自己揽点好处估计在所难免;但要真说他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

他想了想,眉目一抬:“愈是有事瞒着,难道不愈该在本王面前表现得镇定自若吗?这么诚惶诚恐,倒真像个老实人,为着本王到来战战兢兢。”

末了,晏谙语速飞快地补了一句:“当然极有可能是装的。”

毕竟能坐到这位置上的都是人精。

故岑看着自家王爷自导自演着一出戏,没忍住笑出了声。

晏谙也跟着乐了两声,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在背后这么说人家有点缺德,欲盖弥彰地清了清嗓子,正经道:“为什么见了我就如临大敌……唉,几个官员经得住审查啊,人家天高皇帝远,好好地在自己地盘上过潇洒日子,我一来就是一堆事,换谁也不乐意,万一我是过来挑事的呢?”

可属下跟着您兜了这么多天的圈子,也不知道您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故岑默默地想。

“京城外的百姓啊,离得太远,日子过得怎么样全都仰赖上头的地方官。若是个两袖清风一心为民的,那就是衣食父母官;若是只个贪图享乐还肆意揽财的,那简直就是称霸一方的土皇帝。”

夕阳的光辉洒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仿佛给水面渡上了一层碎金。两只飞鸟掠过水面,伴随着越来越远的鸣叫,水面荡起的波纹也仿佛揉皱了的锦缎,渐渐恢复了平静。

“会有人改变这一切的。”故岑听见晏谙如是说。

他在这一刻真正明白了晏谙想要什么,明白了晏谙为什么会在消沉的日子里痛苦而挣扎。

“这个人是王爷吗?”他轻轻地问。

半晌,晏谙才缓缓地道:“我不知道。”

宁涧县是洹州府一个有些偏僻是小县城,地势低洼,处在洹河中下游的位置。因为有许多洹河支流穿县而过,所以水源充足,灌溉便利,极少发生干旱;也正因如此,一旦发生洪涝灾害,宁涧县一定是灾情最严重的地方之一。是以先人们对洹水安宁的期待则尽数体现在了县名中。

不知是不是一代代人的诚意感动了上苍,近百年来,洹水风平浪静从未泛滥成灾,宁涧县的收成也是一年赛一年的好。

前往县衙的路上,晏谙问故岑:“你爹他知道咱们要来吗?”

故岑想了想,“王爷不是不允提前告知行踪吗?大抵是不知道的。”

晏谙看着故岑一脸诚恳的模样,忽然“扑哧”一声乐了,故岑有点摸不着头脑:“怎么了?王爷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