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各布连忙也下地?。头?盔里全都?是汗,又在刚刚摔落坐骑的时?候凹陷了一块,卡得额头?生疼。他费劲地?将头?盔摘下来,深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左右四顾。从声音判断,他们已经冲到了距离战场很远的侧面。
“帮我?一下。”
雅各布下意?识照做,帮着让脱下重甲。而后,他愣了一会儿,才慢慢意?识到:他人生头?一回遇到战斗,就当了逃兵。
“不甘心的话就自?己走回去送死。”
让的话让雅各布心头?一凛。
这人为什么知道他在想什么?
让确实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即便如此,雅各布还是无法赞同对方的做法:“但是--”
再微不足道,他也响应了主君的号召,应当为了不负姓氏宣誓战斗到底。
“我?响应征召并不是为了和谁战斗,我?只想活下去。”让没什么留恋地?转过身,牵着马往前走。他丢下了沉重的盔甲,单衣外作?为防护的只剩下锁子甲,步子变得轻快。
雅各布回头?看了一眼,最后还是一咬牙跟了上去:“你等等我?……我?也要把外甲脱了。”
整理完毕之后,两人牵着马往密林深处走。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在那种地?方突然遭遇敌人?”
让淡淡道:“行军的路线大概被泄露了。敌方加快脚程,在我?们和主军汇合前拦截下来,主战场那边就等不到援军。”
“泄露……意?思是我?们中间有敌人的间谍?”
“这很正常。”
雅各布忍不住又问:“你是不是参加过别的战争,才那么有经验?”
让没立刻回答。一涉及自?己的过去,他就缄默不语。
“那么你为什么要救我??”
对方沉默了一下,答道:“我?也想知道。”
雅各布无言以对。
让忽然轻笑,自?嘲地?低语:“也许是因为很久以前,在类似的情况下,我?情不自?禁想过,如果?有个人来帮我?该有多好。”
顿了顿,他尖刻地?又剐自?己一句:“这么一说就感觉自?己老了。”
雅各布失笑,默了一会儿才说:“总之,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已经死了……谢谢。”
让耸肩,不置可否。
“现在我?们要去哪?”
“不知道。”
“……”
“可能会撞见敌人,说不定能找到村庄,总之走一步看一步。”
两人运气不错,没过多久就走到了一条溪流边。
马匹见到水源兴奋起来,一时?半会儿不愿意?离开,让掬了一捧溪水洗脸,又解开锁子甲略微冲洗身体降温。雅各布有样学?样,发出惬意?的一声长叹。余光一瞥,雅各布怔了一下:“你的右手怎么回事??”
让恍然“啊”了一声,看了一眼右手臂上骇人的红色伤痕,满不在乎地?说道:“没什么,旧伤。”
雅各布没追问。让身上的谜团实在是太多了。
金色的微光一闪而过。雅各布好奇地?眯着眼睛看过去,发现原来让的颈间系了一根细皮绳,末端垂落的是一枚金戒指,在下午林间柔和的光线中发亮。
“那是--?”
让一弯唇:“怕戴着丢了,就挂着。”
雅各布转了转眼睛:“是定情信物?”
对方表情有点?微妙:“不是。”
“那么是亲人重要的遗物?”
“也不是。与你无关。”让反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将沾湿的额发往后随意?地?一捋。雅各布见到他这个小动?作?不禁想,这个男人一定非常受女性欢迎。
“盯着我?干什么?”
雅各布肩膀一缩:“呃……”
让以为他还在对戒指的来历耿耿于怀,便多解释了一句:“我?想回到一个人身边,这个戒指是必要的。”
口气虽然依旧很敷衍,但让的表情有一瞬变得柔和。
雅克布感觉自?己明白了。让所说的肯定是个女人。
“那不就是定情信物么……”
让索性不争辩了,似乎懒得和他计较:“随便你说。”
雅各布点?了点?头?,感到自?己终于多理解对方了一点?点?:“所以你才那么想活下去。”
“算是吧。”
“你一定很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