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最终还是开了口。
“沈修远”,听到这三个字,他的心里突然咯噔一下,面上的表情也开始变得不自然。
“他来季州了。”
沈修远,又是沈修远!他心里嫉妒得快要发狂,只是一个名字,只是听到他要来,她便这样了吗?
当日在俞林殿上,她明明对婚事拒绝得那样干脆,何以之后还是对他念念不忘!
可纵使心中翻腾无数遍,他恨的,也只有沈修远,面对她,他还是只有心疼,甚至连质问她的资格都没有。
他将她额前汗湿的碎发轻轻拨开,在她眉心落下一吻,对上她的视线时,眼中的怒火已经消失得干干净净:“没事,他来了季州,又能如何呢?”
他言语轻柔,却微微有些沙哑,她听得一阵窝心,双臂搭上他的肩膀,交叉在他颈后,整个人靠在他肩头。
两个人都默契地没有说话,即使现在可以自如地做着亲密的动作,可沈修远却始终横亘在二人之间,谁能想到,仅仅三个字,也这样难缠。
就当齐景之以为这次又要像从前那样,一牵扯到沈修远便不了了之时,柴熙筠却突然收力,牢牢抱紧了他。
“我曾做过一个梦。”她在他耳边说。
猜测到她接下来会说什么,齐景之身子瞬间绷紧,一颗心跳到了嗓子眼儿,声音也开始颤抖:“梦到了……什么呢?”
“梦到我嫁给了沈修远,他却负了我。”
她紧紧咬着下唇,仿佛又回到了前世,那天她面前也是他,然而她的眼神却隔过他,看向了护着贺敏之的沈修远。
她身上不可抑制地发抖,却不知此时拥着自己的人,心里是怎样的惊涛骇浪。
他的手指紧紧扣住她的后背,双臂将人完完全全圈起来,心底的冲动就要喷涌而出,梦!哪有那样巧的梦!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将那股冲动压制在心底,牙齿咯咯作响,几乎是一字一顿地问:“那你的梦里,可还有旁人?”
柴熙筠身形一滞,摸索着从齐景之怀里钻出来,与他四目相对,眼前人的样貌与前世最后的记忆完全重合,可是……
“不曾。”她斩钉截铁地说。
她无法告诉他,梦里的他为自己而死,这样的话,在眼下这个时刻面临生死考验的环境下,对他是一种无形的束缚和绑架。
“真的没有?”他眼中含着热切,仍然不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