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额上已经沁出了一层薄汗,连带着她也一阵燥热。
柴熙筠从未发现他这样沉,她竟丝毫推不动,正当作罢时,齐景之却蓦然起身,连鞋都来不及穿好,趿拉着就往外走。
“你去做什么?”
“我……”他背影一僵,斟酌着说辞,末了才含含糊糊地说:“我出去凉快凉快。”
翌日,柴熙筠去往朱丞的书房,有些事同他商议,刚到廊檐下,却见一个女将身着戎装从他的房间里匆匆出来。
这季州的女将除了随她过来的贺敏之,再没有旁人,想着昨日向朱丞举荐她之后再没见到,刚想叫住她叮嘱几句,谁知她一个转身就不见了踪影。
“刚从大帅这儿离开的,可是贺敏之?”柴熙筠踏进房门,见着朱丞随口问了一句。
见她进来,朱丞连忙放下手中的笔,从桌案后走出来行了个礼,客客气气答道:“是。”等她坐下奉了茶,才又继续回:
“不敢有瞒公主,昨日公主向臣举荐了贺敏之后,不多时,贺侯爷的书信便到了季州。”
“哦?”柴熙筠闻言,抬眸看向他:“这倒是巧了。”
朱丞连连称”是“,与此同时也在心中暗忖,看来此事公主并不知情,于是便将信里的内容禀报了一番。
“贺侯爷和大帅都是久经沙场之人,看人用人自当不会有错。”刘行俨也好、贺敏之也罢,纵使她颇为欣赏,将人引荐给朱丞已是她能做到的上限。
至于如何用,她并不想过多插手。
“公主谬赞了,臣昨日也同贺姑娘聊过,得知她在西南时,的确偷偷跟着贺家的家将押送过几回粮草,于是臣今日派她跟着裨将赵初前去接应兵部运来的军粮。”
柴熙筠点点头,心里又有几分疑虑,毕竟贺敏之来季州,一心想要上阵杀敌,如今让做在西南做过的事……
“她肯去吗?”
“似乎有些不大情愿,倒也没说什么,利落地领了命。”见她不再追问,朱丞犹豫再三,还是接着往下说:“不过另有一件事,说起来有些奇怪。”
“什么事?”他的话一下勾起了柴熙筠的兴趣。
“兵部今次派来的运粮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而且过往并没有运粮的经验。”朱丞说着,暗暗观察着她的脸色。
他这一提,她不由想起了兵部尚书卢芳达,微微皱起了眉:“这人是什么来头?”
“倒是也曾在京城名噪一时,今科的探花郎沈修远。”
“沈修远?”他如何去了兵部!柴熙筠瞳孔立即放大,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看她的反应,朱丞便知道,自己提这一句,是对的。之前先帝意图为二人赐婚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他那时刚好在京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