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事。”
她又讪讪的躺回床去,衣服睡得皱巴巴的,濡湿的头发绞在脑后,像是刚做完一场大汗淋漓的噩梦一般。
陆清河端来姜汤,喂到嘴边,也没了刚才那样十足的精神骂他。喝了一口暖呼呼的姜汤,眼泪猝不及防的就掉了出来,砸进碗里。
“怎么了,做噩梦了?”
只短短这半柱香时间,她能做什么噩梦,连眼皮都未合上。可她就是看见何玉的母亲开门进来了,穿着白色衣裳,站在水汽里盯着她。
“大,大人,你做我师父,好不好?”
她忽然哽咽道。
“不好,我要做你的夫君,做你的丈夫。我们是生生世世都要结为夫妻的人,我已让我父亲来提亲了,惊蛰前后就会到乾州。你什么都不要想,安心准备做我的新妇便好。”
他一口回绝她,不由分说的落了一吻在她苍白的嘴唇上。
原是这样,他当真将他们的事吵吵得全世界都知道了。
那姑娘咬紧牙关,别过头去,推开他,连汤碗也失手打翻了。
“我,我累了,你出去吧。”
陆清河不傻,何其敏感的就捕捉到了她情绪的变化。垂下肩,难过的问道:
“为什么,你又是这样。银铃,我厌烦你这张出尔反尔的嘴脸了。”
聘雁
屋中的水汽还没散开,像是薄雾一样笼罩着床边的俩人。他们互相看不清楚对方的内心,适才还胶粘得难舍难分的目光,瞬间变得冰冷如霜。抬起眼来,碰撞在一起,同时将俩人冻伤。
“杨竖说的对,我是不该太过迁就你了。”
陆清河伸手捋了捋银铃耳边的碎发,将它挽在耳后,笑得有些瘆人。
“银铃,我想要娶你。所以我写信让我父亲来乾州了,回去我们择日我们就成亲吧。”
“不可以!”
“为什么?你答应过我的,你现在又要反悔了?”
“等等,再给我点时间好不好!”
银铃抓住他的衣服,红着眼眶。何玉的母亲在乾州,知晓他们之间的事、断腿的真相,定然要将她撕碎的。
“等什么?”
陆清河握住她的手,像是严厉的夫子一般,她若胆敢答错一个字,他当场定然重罚她一顿。
“等,等何大哥好起来,我……”
“他若是三年五年,一辈子好不起来,站不起来呢?你要我等你一辈子?银铃你处处为他考虑权衡,可曾想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