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思,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剪个头发?”
那一头长发漂浮着,水已经冷了,收缩在变色的皮肤上。
“换个发型,换个心情——应该是前前前男友跟我说的话吧。但是他剪完之后变丑了,然后分手了。”
潮湿的地面上零碎几簇发丝,缺口破烂,和手腕上的伤口一样破烂。
“那就神奉日吧,出门我喊你。”
最后的仪式由自己执行,破烂的血色天罗地网,困住不能被肉眼观测的庞大躯体的一角。
品橙信仰的神,原来是红色的。
“神就在心里啊,到时候就能见到了。”
“向神祈祷,灵魂会被拯救的。”
“神不会怪我。”
神最慈悲,不喜欢不厌恶。
人最脆弱,喜欢这讨厌那。
“如果没有这些自由,日子就没意义啦。”
神那么近,也那么远。
人那么近,也那么远。
生这么远,也这么近。
死这么远,也这么近。
“咔嚓——咔嚓——咔嚓——”
断口整齐。
明亮眼睛露出来。
在镜子里又对视了。
站在同一侧的人,对视同一侧的影子。
浸入同一片的海,才有了同样的影子、心跳和海水里鼓胀四逸的气泡。
从一片透明的虚无,习得人体的线条。
朝上,朝下,朝左,朝右。
同样张开的嘴,突然获得的呼吸和声音。
在海水里下坠抓住的名字。
被牢牢握紧,只是没有意义。
没有办法理解。
“居然一点都不挑食的吗?没有什么特别讨厌无法下咽的食物吗?”
“或者特别喜欢的?”
要回答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
“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