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来疼痛的名字。
带来疼痛的人。
皮肤已经覆盖的细小切口,原来一直隐隐作痛。
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的切口,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的人。
隔着弧度各异的人体线条,还是能一眼清楚看到的轮廓。
陌生着,又牵连着熟悉。
聚焦太久,瞳孔涣散。
那一刹如出一辙的轮廓,手指能勾勒出的蓝色轮廓,和病房里的黑夜混作一谈。
在这里找到久别重逢的错觉。
好像,未曾意识到的等待,等来了它的拜访者。
拜访者具体、生动、滚烫,在方寸的黑夜里沸腾灼烧,烙下疼痛与过度兴奋的气泡破裂后的痕迹。
破裂的声音震耳欲聋,震荡大脑,兴奋变得令人作呕。
越是难以忍受,越是一言不发,越是用尽全力。
不能逃避说会错意。
越是频繁地允许,越是清醒。
——
曾经黑夜和白天是两个世界。
曾经病房内外是两个世界。
世界如同鸡蛋,被“出去”两字打散倒进锅里,温凉不复,沸腾烧到了边沿,两个人站在尽头对峙。
里面的仪器一呼一吸,保持频率。
外面的人一呼一吸,不发一语。
路过的医护难窥前因后果,埋头掩饰零星的好奇,好似并不关心来这个病房的第三个人。
不属于这间病房的第三个人被拒绝在门外,无法越过横亘内外的高大身体,看见病房内的风景。
他知道,病床尾上的信息牌上写着名字。
穿着白大褂,和李偲聊天的医生对此有特殊称呼。
那是李偲的“弟弟”,被叫做小思的生长在病床的“弟弟”。
于是被挡在门前的意义不言而喻。
荔思,和李思,是不能交汇的水。
但这不归荔思关心。
他要的是这片海。
方寸之内就可以踏入的海。
“李偲,可不可以——带我去剪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