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2/2)

裴衾有些呆头呆脑看向面前冲他微笑的男人。

沈知让撑着头,略微有些倦意半垂着眼,显得有些慵懒。那颗草莓软糖被男人顶在腮帮,莫明显得几分稚气。

不是说冷漠话少吗?

怎么好像哪里不太对。

“裴衾?”

自己的名字从男人嘴里吐出来,总感觉都似乎变得好听了起来,裴衾昏头昏脑,过了好一会才应声。

“欸哎!”

沈知让好笑地歪了歪头,他腾出手来指了指前面没修剪完的兰草,“我有些累了,你可以帮我给剩下的兰草剪一下枯枝吗?”

“没问题!”

裴衾很快应声,接到了到家以来第一个患者的需求,他就像个富有使命感的义勇军,志气昂扬地上了战场。

可没一会他就傻眼了。

因为沈知让的花房里品种实在太多了,各类花草繁茂挨在一起,是在分不清那颗属于兰草,甚至光他认识的兰草品种这里就不下三种。

脑子里突然闪过沈知让含笑的眼睛,裴衾稳住心态再次重获动力。他没有第一时间转头去打扰沈知让,尽管这是确定品类的最快途径。裴衾在网上快速搜索了多数兰草的特征和常见品类,拿起了剪刀。

他很快完成了一多半的修剪任务,显然裴衾对于自己的专业素养有所自谦,和他稚嫩的长相不同,小卷毛做事非常谨慎把稳,沈知让眯起眼打量着对方的动作,看着裴衾对着剩下几颗犯了难。

会不会来问我呢?

沈知让修长的手指轻点下巴,却是装模做样阖起眼,饶有兴趣地耐心等待裴衾的求助。

他等了许久也没等到裴衾来叫醒自己,一个没留神真的睡了过去。

直到身上传来茸软的触感,沈知让微微睁开眼,便见到小卷毛正意图将绒毯盖到他身上,见他醒来略显局促。

“你醒了,沈先生。”

沈知让鼻音轻哼了下,抬头便看见修剪的整整齐齐的一排兰花,连带着那几盆昂贵的鬼兰也出乎意料的修剪得当。

“这都是你做的?”

沈知让有些讶然发问。

“是的,我看您睡着了不想打扰您,找植物系的同学一株一株问的。”见沈知让投来视线,裴衾慌忙补充,“您放心,没有拍照,我只形容了植株的特征和生长状态,没有暴露隐私的。”

倒是出乎意料的心细周到。

沈知让轻笑了下,不吝夸奖,“做得真棒。”

裴衾脸一下烧红半边。

这小孩面皮这么薄吗,沈知让盯着他不觉有些好奇,唰的一下,说红就红了。

他弯起眼睛盯着蹲在他旁边小卷毛的脑袋,没忍住上手揉了揉,手感果然如他所料软软绒绒的,手指于是贪恋地又多揉了几下。

这下子裴衾的脸红得简直要滴血。

“以后每周六下午来可以给我带点有趣的东西吗?”

沈知让笑意吟吟看着小卷毛的眼睛,“如你所见,这么大的房子只有我一个人,除了修修花花草草没什么别的事,很无聊的。”

男人嗓音沙哑,或许因为刚睡醒的缘故尾音有些绵长,有点像撒娇。泛着水雾的黑眸微弯,像是夜里的海。

裴衾一下子变成了棵木头,上下冒着热气。

“好没、没问题的”

他喃喃着回应,简直像被勾了魂。

“不用发愁要带什么,”沈知让轻声道,“当月的财经杂志就好了。”

“这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男人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扬,好像酒杯中冰块外缘的冰花慢慢融成了水,和着酒一起,熏得裴衾晕乎乎的,几乎要听不清对方在讲什么。

裴衾的脑子里几乎都要被这酒气化成浆糊。

真好看啊,沈先生。

他含含糊糊想。

直到手被人握住,那只骨节修长的手将什么东西轻轻放在了他手心。

裴衾低头看去。

静静躺在手心的是一颗用草莓奶糖糖纸叠成的千纸鹤,与此同时带着笑意的磁性嗓音从头顶传来——

“作为报酬。”

如果有机会能让你重活一次,你会做些什么?

偷改高考成绩单?填报真正想学的志愿?鼓起勇气向心爱的那个人告白?

人生中的遗憾实在是太多。

但对于现在的沈知让来说,如果有机会,他也许会选择回到十四年前那个周五下午。

这一次,他不会再拨通报警电话。

自沈醉半隐退幕后,乐坛倒是长松了口气。

从这位发第一首新歌《月光》以来,《死海》、《大马士革玫瑰》、《否定辩证法》几乎年年大爆,火到大街小巷尤其是年前年后那段全是他主打歌的旋律,几乎扼杀了其余歌手的活路。他最火的时期被粉丝包括路人戏称“沈醉纪年”,大批二三线歌手跳槽转职,乐坛几乎呈现一家独大状态。

可这位炙手可热的当红歌手却在红得发紫的时候突然隐退,过于突如其来的消失实在是让很多歌迷来不及失望,震惊和不敢置信是铺天盖地的情绪,它们以文字以视频的行事肆虐网络,很长时间才渐渐有淡下去的苗头。

原因是沈醉并非完全退出乐坛,在他不辞而别的半年后,一首《忏悔道》悄然发行。

大批粉丝长抒了一口气,紧接着又为与此前爆裂的曲调相反的抒情曲风而有些惊讶,好在确实是一如既往的好听抓耳,因此没过多久这首歌再次登陆无冕之王宝座,大街小巷过路人嘴上都会哼哼几句副歌——

如果只有失去后才有拥有体会

仁慈的父我忏悔我忏悔

爱意灼伤玫瑰在指尖燃成了灰

红色融进血液杂糅成心底的讳

殉道者撞破南墙他说他抵死不悔

沈知让沉默着听着小卷毛带来的cd。

沙哑的男声仿佛压抑着骨血里的疯狂,后半段一遍遍呢喃着忏悔,最后是带着嘲意的一声口哨声,轻佻又违和。

就像这首歌一样。

让人反感。

“好听得要命!”

沈知让耳膜被震了一震,猝不及防回神。

面前裴衾眼眸亮晶晶的,“好听吧沈先生!太惊艳了,真没想到沈醉先生新出的歌这么抓耳。”

“我之前其实不太喜欢沈醉先生的歌,值班听太燥了,心静不下来,没想到这种曲风他也能驾驭得这么好!”

是你审美出了问题。

沈知让面无表情。

裴衾凑过来,“沈先生,能帮我要一下签名吗?”

不能。

他略有些冷淡地半阖眼居高临下打量蹲坐在地上摆弄唱片机的裴衾,在和对方那双水汪汪的狗狗眼对视下冷漠宣告失败。

怎么人模狗样的。

沈知让颇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我尽量。”

他的电子设备只限通讯并不能上网,所有的讯息都只能依靠裴衾,甚至连黎念慈都不能依赖——黎念慈已经隐约知道了一部分事情的真相,他不能卷进来更多了。

沈知让微微俯下身,剪掉了几枝开得正盛的白色洋桔梗。

男人动作优雅而缓慢地用白色丝巾束好几只洋桔梗,细致妥帖去除杂支,他细密纤长的睫毛形成浓黑而又自然的眼线,薄唇微弯。

“裴医生,明天可以帮我一个小忙吗?”

夕阳在下午五点半准时穿透玻璃花房,室内盈满橙黄色的暖光。

留声机没有关,碟片里再次播放到了那首新专辑的主打歌。沈知让惫懒阖眼,泛起浓郁嘲意。

爱是什么?

他仰起头,平缓地吐出一口绵长的气,视线并无焦点看向玻璃墙。

连沈知让自己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的指尖无意识捻了捻,那里还残存着折断洋桔梗留下的汁液,带着点粘腻的触感。

如果非要一个答案的话,沈知让闭上眼放松身体,思索。

——爱是霸占、摧毁、以及破坏。

侧颊被人轻轻抚摸,沈知让皱起眉,却并没有睁开眼。

“哥哥,想我了吗?”

沈醉含着笑意的沙哑嗓音在耳边响起,烫得沈知让眉头皱得更紧,他能感觉到对方的手指顺着脖颈一路抚摸下去的动作,从束紧的睡袍里探进去时,沈知让攥住了对方手腕。

“你脑子里只有这种事情吗?”

他声音很冷,沈醉闻言却笑得更为肆意。

“哪种事情?”

长着一张精致混血儿面孔的青年肆无忌惮的凑近男人,长到过分的卷翘睫毛微眨。

“哥哥连做爱都说不出口吗?”

沈醉亲昵地啄吻着男人冰凉的侧颊,轻笑。

“这种事情”

他的手肆意抚摸着睡袍里柔韧紧实的身体,一边舔舐着男人紧抿的唇角,欣赏对方冷淡而忍耐的表情。

“明明快乐得很呢。”

在沈醉的记忆里,沈知让是个鲜少有情绪的人。

别说愤怒抑或是悲伤,连惊讶和喜悦这种平淡的情绪都少得可怜,沈知让平静得像一滩死水,甚至顽皮的孩童时不时往里面扔几块石子都泛不起太多波澜。

他几乎永远不会和人争论什么,无论对错得失在谁。他的每个毛孔里都渗透着一股子似乎是与生俱来且居高临下的包容,包容到不屑多费口舌和你讲道理,包容到让你自己觉得低俗自卑。

虽然沈醉长大后也明白,钱与权是商界帝国唯一的话语权,在此之前耗费再多唾沫星子都是白搭。但这并不妨碍他还是无可救药的沈沦于沈知让这潭死水。

也不怪他,几乎每个和沈知让打过交道的人都或多或少会陷进去一点。

他有着古板且老道的一切,但同时却又有种神秘的吸引力,引人深入。

难宣之于口的爱欲写成了歌,火得一塌糊涂,火得大江南北男女老少嘴里都会哼上那么一两句。

可惜它真正的对象视如敝屣。

所以今天回家在花房听到旋律时,沈醉高兴得差点忘乎所以。

他丢下围巾急匆匆几乎跑向花房,左脚绊右脚,快到门口又放轻脚步,想起沈知让可能这个点在小憩。

留声机开着,爱人躺在藤椅上,他眼睫低垂,指尖捻着一朵半开的雏菊。

沈醉蹑手蹑脚,落下轻轻一吻。

沈知让睫毛煽动,微微皱眉,沈醉心里一紧。

好在并没有惊醒。

他长吐了口气,后知后觉于自己的举动来。

沈醉蹲在原地,难得乖巧得像个蘑菇,盯着沉睡的沈知让,直到夜幕四起。

“不做就滚。”

沈知让皱眉看向突然卡壳的青年,稍微挣脱了点,微微拢了拢睡衣的衣襟。

入夜的凉意让他微微有些发冷,在从沈醉身上取暖和自力更生之间他果断选择了后者。

沈醉这才像回魂一般开始动作,他笑笑亲了下沈知让的唇畔,将人搂紧。

“在这里做你会感冒的。”

话是这么说,手却不老实,温热的掌心在睡衣里揉弄,逼出沈知让隐忍的暗喘。

只有在这时沈知让才会透露出点鲜活劲,就像神像被打破,沈醉几乎有些痴迷于他的神态。

“呵。”沈知让嗤笑一声,“你忍得住吗。”

他仍旧是居高临下的冷淡,除了泛粉的侧颊和喘息,情绪仍旧少得可怜,几乎只是承认一个事实。

沈醉有些犹豫。

他想要辩解些什么,但复哑在了嘴边,一部分原因是沈知让说得是事实——上一次在花房做爱就是因为他控制不住,沈知让才会感冒发烧。

在囚禁沈知让这么多天里,沈醉心情逐渐变得复杂起来,他逐渐意识到——这可能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他可以轻而易举地将断了腿的沈知让搂在怀里压在身下为所欲为,让他崩坏,露出冷静自持下的破碎难堪,失去尊严,隐忍直到崩溃。但同时他也惊觉,就像他无法证明他为了不吵醒沈知让沉睡以及蹲在花房整整一个小时连喷嚏都不敢打一样,他也无法同沈知让证明现在他并非伪装君子才没有做到最后一步。

就像得到一个人和真正得到一个人有本质性的差别,爱也从来不是说出来的。

只可惜一切太迟。

沈醉沉默了会,黯紫色的眼睛在花房微弱夜灯下像蝴蝶蝶翼。

他张了张嘴又闭上,薄唇紧抿,伫立在藤椅边像一道沉默的影子,直到藤椅上沈知让微弱瑟缩了下他才动起来,缓慢轻柔将人抱起来走出了花房。

“夜里凉,哥哥乖些,”似乎又恢复正常的混血青年调笑着吻了吻怀里男人的眼尾,“我们回屋子再继续,好吗?”

花房里留声机没关,歌曲接近尾声,最后一句在静谧空气里回荡:

殉道者撞破南墙他说他抵死不悔

一路沉默,沈醉抱着人回了房间。

傍晚日光下陷,房间内没有开灯,显得几分阴暗。沈醉将人放上床,妥帖地盖好被子后亲了亲男人泛着凉意的唇畔。

“哥哥早点睡。”

意外的没有再过多动作,沈知让心中有些讶异,面上却仍是一片冷淡神色。

直到沈醉真的打算转身离开。

“等一下。”

他挣扎出声,在对方真的转过头来时又陷入沉默,仿佛正在为接下来说出的话而不齿和纠结。

沈醉耐心等待。

“不做吗?”

沉默良久传来男人带着挣扎低哑的声音,沈醉闻言微楞,面上浮现少许惊讶神色。视线里沈知让却是撇过头去逃避似的不再对视,男人修长干净的指节带着细微的颤,慢慢将身上合拢的睡袍扯散。

白玉似的上半身很快暴露在空气里,沈知让垂着头,却是不再言语更多。

沈醉好不容易敛下惊讶,带着点难以抑制的兴奋转过身,“哥哥想要吗?”

平日里可没有这么礼貌的人问出这话让沈知让有些发笑,他垂眸,压下心中的厌恶,沉默地默许,撑起上半身凑近,轻轻吻在了沈醉的唇角。

沈醉脑子里如同放烟花,一下子被这一吻弄得一片空茫。

他愣了足足好一会才回神,成熟的青年一下子变得像个情窦初开的愣头青,搂住男人的腰将人压在床上,用力吻住沈知让的薄唇吮吸。

“唔嗯”

他吻得又深又激烈,好像要将沈知让拆吞入腹,这样热情的深吻沈知让根本吃不消,低哑的闷哼伴着鼻音被迫溢出,诱得人心痒痒。

“知让哥沈知让”

趴在他身上又咬又啃的人不断地叫他的名字,难以抑制的兴奋劲和动情一瞬间引燃床第,沈知让闷哼一声,是沈醉叼住了胸前的乳头在用力吮吸。

“哥哥这里好敏感”沈醉用牙尖拨弄着两枚凸起,感受到沈知让颤得更厉害后舔舐得更为卖力,“好可爱。”

只是玩弄乳头,沈知让就像承受不住一样剧颤起来,神色露出些许脱离掌控的惶然,冷静面具的一角碎裂。

很想,再欺负得过分点。

情欲上头燃尽了理智,他懒得想为什么沈知让今天的表现如此主动,只恨不得将人肏死在这张床上,拖着一双无力地腿只能承受着求饶。

忍着快要爆炸的欲望沈醉压着人细致地做完了扩展,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沈知让这具身体真是极品,明明都已经肏干过那么多回,再做还是紧的要命,仅仅是扩展就让男人痛楚地闷喘。

沈醉安抚地亲吻男人的胸膛,“哥哥乖,很快的。”

紧接着不待沈知让完全消化便穿刺了进去,小腹泛起痉挛,沈知让失去焦点的眼睛睁大,闷哼卡在喉间,直到沈醉快速抽插起来。

“好棒,知让哥。”

他满足地抱着人,将人托着腰放在腿间,让微微撕裂的穴口将粗大的肉棒吃到底,看着男人薄薄的下腹被自己捅出鼓起的棍状,隔着体膜又按压起来。

“呃啊不不要”

后悔和剧痛简直要将沈知让淹没,再反悔早已来不及了,晦涩的情绪涌上心头,不甘,无力,颓然的无助感在此刻声嚣尘上,带着些许连他自己都意识不到的委屈。

像只母狗一样活着。

冷静淡漠在床上被欺辱时尽数撕碎,凤眸眼角发红,不论是感官体验还是心情都濒临崩溃。

“我肏干得你爽吗?”

施暴者戏谑地狠狠一挺再度精准地抽打着体内前列腺的位置,沈知让从喉间迸发出一声哀鸣,颓然无力地摇头。

“哥哥撒谎,”沈醉轻笑着叼住他胸前跳动的乳头,“该罚。”

双腿无力,腰身再度被轻松握起后用力压下,将那恐怖的凶器吃得更深,沈知让下腹肌肉痉挛,清泪自眼尾流下。

承受不了的过激快感快要将冰一样的人逼疯,好在同样强烈的痛楚盖过了部分让他沈知让能够艰难喘息,然而他还来不及咽下痛意,更强烈的感官刺激席卷了他。

“呃啊——!”

沈醉握住男人下体软软垂下的秀丽阴茎,开始急促地上下攥动。

“别沈醉啊”

被逼到绝境话语破碎得不成样子,成熟冷淡的男人完全崩溃,挣扎着想要逃离,却被掐着腰钉死,下体所有敏感处都被残忍地玩弄。

很快尿道孔涌出透明的爱液,沈醉恶劣地用手指拨弄殷红可怜的小孔,又在完全昂扬后堵住精孔,不让释放。

怀里的身体颤得不成样子,而那可怜的肉柱像主人一样颤得剧烈,紫红色的筋脉跳动着,透明的爱液像哭泣的眼泪流了满手,沈醉得了趣,用手撩拨着敏感至极的尿孔和柱身,这样残忍玩弄了许久。

直到他终于意识到似乎太久没听到沈知让的声音,沈醉抬头,便见到一张无声哭泣的脸。

他一下子愣住。

男人眼神早就失去了以往的锐利,黯淡而茫然,泪水悄无声息一汩汩从殷红的眼尾流下,于瘦削的下颌坠落自布满吻痕的胸膛。

沈知让清隽的眉锁着,他淡色的唇颤抖微张,却并没有实际性的发声,明明已然被折磨到崩溃,却是直到神智全失也没有发出任何难堪的声音。

他像是一颗布满裂痕脆弱的钻石,可即便如此,又好像无论怎样也无法击溃。

沈醉一时有些愕然。

对于沈知让所有的认知在这一刻更加清晰——他可以被打碎,可以被碾压,但沈知让绝不会求饶。

这个人会有极限吗?

手中被折磨折腾的阴茎痉挛般颤抖着,沈醉下意识不自觉抚摸了下,只见男人又是剧烈一颤,苦楚地扬起脖颈,阖上失神痛苦的眸子。

他似乎并不清楚这样顽强倔强的抵抗对于性事来说意味着什么,对于那些手段下作心思阴暗者又意味着什么,他不低头,只是因为他是沈知让。

沈知让从不向任何人低头。

不自觉的,沈醉放开了堵住的手指,被折腾许久的阴茎顿了半晌,这才抽搐着一股一股射出不连续的白浊。

沈知让失神地微张双眼,泪水不堪重负从长睫落下。

仿佛被蛊惑,沈醉挺动腰身,也交代在了男人甬道深处,炙热的白精一股股射在敏感的前列腺处,烫得沈知让发出一声闷哼。

过多的白精从两人交合处挤出,夹杂着血丝,有一种淫靡的艳色。

沈醉看得有些失神,他走神想,每一次和沈知让做几乎对方都会受伤,下次得试试更好的润滑剂才行。

直到怀里的人用手推了下他的胸膛。

被折磨得虚弱无力的男人勉力撑着床逃离他的怀抱,恢复了些许神智的黑眸再度回归了熟悉的冷淡。

“你明天咳咳可以咳放我去一个地方吗?”

男人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伴着疲惫无力的咳喘,问他。

沈醉回神,有些心疼地皱眉,想要去楼下取水,却又贪恋温存般搂着人不愿意松手。

“哥哥先别说话了,”他亲了亲男人的唇,“你等我去厨房取水,润一下喉咙。”

“别咳咳”

他正欲下床,一双无力的手指握住了手腕,沈知让望向他神色平淡,仿佛狼狈咳呛的另有其人。

“别走,先回答我。”

“哥哥想去哪里?”

沈醉回到床上重新搂住对方,黏黏糊糊地蹭。

沈知让躲闪不能,退无可退,闭上眼,“滨海墓园。”

沈醉磨蹭的动作一顿。

他沉默下来,四下气氛转冷。

“已经让你”沈知让顿了顿,有些挣扎后才吐出那个难以启齿的词,“肏过了。”

他眼睫垂下来,语气平淡中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忐忑,“可以让我去么?”

滨海墓园,市内收费最便宜的公墓,临近碧海,风景宜人。但也恰是因为临海,地势不好,土质松软每年下陷,预计会在不久的将来被全数淹没。

别说名门望族了,就算平民百姓都不会选择葬在那里,如今守陵人也走了个干净,可以算得上是荒墓。

但在沈醉记忆里,沈家确实有人葬在那里。

沈知让的生母,秦殊。

没来由的,从下午起一股子憋着的委屈和怒火无处释放,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他也终于彻底明白了沈知让今天这么主动的原因。

“你觉得我不会让你去看秦姨,”沈醉声线冷下去,带着几分薄怒,“所以主动让我肏,就是为了让我放你去?”

沈知让不明白他情绪陡然转变的原因,沉默着侧过头,默认了这一说法。

“好很好”沈醉怒极反笑,“好得很,知让哥。”

“母慈子孝,我怎么会阻止,”沈醉几乎怒视着沈知让冷肃的侧颜,“可是知让哥,我还没有爽到呢。”

“你在床上表现得像个死人一样,这可不是交易的诚意。”

沈知让终于回过头。

平静的黑眸与那双充满怒意的耀眼紫眸对视,沈知让有些躲闪地偏了偏视线,“你想怎样?”

“我想怎样?我想怎样?”

沈醉心中的怒火如同猛兽出笼,吞噬了一切刻意压制的平和与冷静,他恶狠狠重复了两遍,然后开口,“我有些小玩具想送给知让哥,如果知让哥能忍过今晚,我就让你去,怎样?”

从沈醉嘴里说出来的,能是什么可爱温柔的小玩具。

沈知让皱了下眉,“可以。”

直到所有东西被尽数拿来,沈知让冷静的眸子这才有些慌乱,很多东西密密麻麻摆成一列,他不认识,但看着就有几分可怖。

“后悔已经迟了,”沈醉笑不达眼底,“知让哥,我们开始吧。”

双手被柔韧的皮扣束缚在床头,残疾的双腿被轻易分开,乳头,阴茎,睾丸以及后穴都被放进了东西。

起先电击片贴上时沈知让尚且可以忍耐,再到后来的乳夹、尿道棒、跳蛋,他的身体颤抖得越来越厉害,但逃无可逃,如同引颈就戮的羔羊。

直到最后睾丸上都夹上电极片,沈知让早已出了一身冷汗。

“真可怜,知让哥,这还没有开始呢。”

沈知让垂着头,说不出话来。

再忍一忍,忍一忍就好。

没有任何预兆,可怖的电流一瞬间席卷了身上所有的敏感点,阴茎瞬间勃起却无法释放,后穴内前列腺被不断刺激电击。

薄唇颤抖着张开,却连惨叫都发不出来,男人猛地向后仰起头,泪水无声自眼眶溢出。

不啻地狱。

“我有个临时的线上会议要开,那就辛苦哥哥坚持几个小时啦。”

沈醉笑着亲了亲男人颤抖的唇畔,抬脚离开了房间。

书房内,沈醉全程冷脸,股东们面面相觑,大气不敢出。

怒火随着时间消耗了大半,只余留下隐隐的担忧,几个股东讲了什么沈醉完全没听,脑子里只剩下二楼的人。

草草结束会议沈醉扔掉耳机下楼,下楼梯时略有些慌乱险些绊倒,沈醉匆匆推开二楼走廊尽头的门,房间内漆黑一片,只有机器微弱的嗡鸣声。

是昏过去了吗?

不对——

死寂的空气里里传来几乎听不到的微弱喘息,一丝极淡的腥气传到鼻腔。

不安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沈醉颤着手打开了灯——

入目是一片骇目惊心的红。

皮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挣脱开了,男人摔落在地上背靠床头柜,牙齿深深陷入左臂皮肉里,血液汹涌顺着小臂滴落,在地毯上已经拓下一小片深红色的痕迹。

他明明已经挣脱束缚,身上的玩具却固执地一个都没取下,哪怕临到此刻仍恪守着骨子里高傲的合约准则。而抬起的手臂上原本光滑平整布满啃咬的伤口,各个深可见骨,已经不剩几寸好皮了。

沈醉惊愕当场,目眦欲裂。

沈知让已近昏厥的极限,头脑迟钝的感知到声音,慢吞吞抬起沉重的头。

他眼睫湿透,苍白的薄唇松开皮肉,染上血的唇畔凄艳,颤抖几瞬开口,声音低哑只剩气音,疲惫而沉重。

“我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