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让感觉有些窒息。
半步之隔是一脸内疚无声掉眼泪的沈鹤一,手里紧巴巴攥着枝朱丽叶玫瑰,眨巴着那双黯紫色眼睛紧盯着他。
“呜呜对不起哥哥呜”
他的手慌乱抹掉脸上的泪不让泪珠滑落到沈知让身上,脸上哭得乱七八糟,卷翘的睫毛打缕,高挺的鼻梁一片通红。
活像一只被欺负惨了的德牧。
他是被沈鹤一的眼泪叫醒的。
抽痛的胃比起昨晚已经好了很多,应该是黎念慈的功劳,只是发烧的余韵犹在,身上脱力而粘腻,当湿漉漉的水滴滴落在他脸上时他差点以为沈家破产到屋顶漏雨了。
一睁眼看见一声不吭大哭特哭的沈鹤一,沈知让沉默着选择再次阖眼。
直到滴到脸上的雨开始越来越大。
他终于忍无可忍再次睁眼,拖着沙哑的嗓子艰涩怒道——
“再哭就滚出去。”
沈鹤一紧急刹车,因为刹得太急甚至打了几个哭嗝。
玻璃珠似的眼睛眼巴巴盯着他,沈知让感觉头又开始隐隐作痛。他吐出一口浊气,有些疲倦地揉了揉太阳穴。
“你今天没课吗?”
见沈知让愿意同自己讲话,沈鹤一眼睛噌地亮起来,殷勤地喂他床头倒好地热水,小声答:“我翘啦!”
语气悻悻中带着几丝翘首以待的期盼。
“黎医生说你生病我就跑回来了,哥哥感觉还好吗?”
沈知让闻言一口水梗在喉头,挣扎片刻淡漠阖眼咽下,连同习惯性的说教都一并堵住。
爱干嘛干嘛,随他去吧。
然而他小瞧了沈鹤一为非作歹的程度。
突然摸进睡衣下摆的手胡乱抚摸着,碰到伤处时沈知让眼皮微微一颤,他无力地握住沈鹤一的手腕猛地抬眼,“做什么?”
沈鹤一从他身上抬起头一脸无辜。
“你不难受吗,哥哥?”
他的动作并没有停止,认认真真解开沈知让最后一粒睡衣扣子,“你出了一身汗,我想帮你清洗一下。”
拒绝通常没有什么实际性的作用。
沈知让隐忍阖眼,虚弱无力的手颓然落下,由他去了。
他赤裸着身体被沈鹤一抱进浴室。
浴室内的空气有些凉,沈知让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沈鹤一不动声色将人裹得更紧,怜爱地亲亲男人高挺的鼻尖。
“冷吗哥哥?”
回应他的只有沉默。
沈鹤一并不恼,他将怀里的男人轻轻放进放好温水的浴缸里,紧接着脱光自己的衣服也泡了进来。
沈家浴池很大,尤其是沈知让这间几乎修成了小型温泉,容纳两个人绰绰有余,此刻这个设计却让沈知让后悔不已。
泡在浴池里无力垂眼的男人睫毛上都挂着水汽,像一只闭目养神的人鱼,见沈鹤一的侵入皱眉惫懒抬眼,口吻冰凉。
”你进来干什么?“
沈鹤一早就习以为常他的冷漠,腻乎地凑过去环抱住男人劲瘦的窄腰,明明比沈知让高出小半个头仍一个劲往男人身上蹭,磁性的嗓音黏糊糊的。
“哥哥没有力气,我帮你洗。”
“不用,”沈知让挣扎着想要抽离,“我自己可以唔!”
腰部撑着石壁的力量猛地被抽离,他被人拦腰抱起,只能双手无力地挂上沈鹤一的脖子维持平衡。
沈鹤一揉了揉男人饱满软弹的臀肉,好心情地感受着他的依赖,“哥哥乖,不要逞强了。”
沈知让阖眼喘息,眼底浮现深深的厌恶。
他再一次痛恨起这双残废无力的双腿。
沈知让的身体实在是太过虚弱了,沈鹤一没有再做什么过分的举动。
只是他的动作也称不上规规矩矩的清理。
红肿破损的乳尖被轻佻地揉捏着,手掌混合着沐浴泡沫抓握着两侧饱满的胸肉,连手指都陷入软弹的乳肉里,饱满的胸肌被色情地揉弄挤出深邃的乳沟。似乎不满足对于胸乳的亵渎,一只手肆无忌惮伸向男人下体握住垂软的性器,和着乳白的泡沫连带着睾丸一起揉弄着。
“呃嗯嗯”
沈知让被迫发出破碎的喘息和闷哼,他的眼尾泛红,厌恶地偏过头去,又被沈鹤一强势掰过来舌吻,发出淫靡的水声。
阴茎在恶意的玩弄下逐渐抬起头,沈鹤一调笑着在他耳边低语。
“你硬了,哥哥,”他笑着舔了舔沈知让粉红的耳垂,“有这么舒服吗?”
沈知让难堪地闭上眼。
沈鹤一哪里会这么轻易放过他,他的手指极富技巧地握住红润的柱头上下攒动,指尖摁住粉嫩流泪的尿道孔不断搔刮着。
“啊——松手呃嗯”
沈知让失神地睁大眼睛,泪水自眼尾滑落。
过强的感官刺激逼迫他颤栗不止,大腿根微微痉挛,狼狈而苦楚地在沈鹤一怀里丑态毕露。
薄唇无法闭合微张,吐出艰涩的喘息,隐约露出殷红无力的舌尖,流泪的沈知让,羞耻的沈知让,拒绝不能的沈知让。
性感到无可救药的沈知让。
沈鹤一眼神愈发深沉,他掐弄着男人阴茎根部吮吸住男人的舌尖,逼迫对方与自己共舞。
沈知让的反应青涩而敏感,他的眉头蹙起,略显难受地想要避开,却被沈鹤一强势摁住后脑勺被迫接吻,直到榨干最后一丝氧气。
他颤抖着无法忍受着流泪,最后一刻劲瘦的腰身情动挺弄,射在了沈鹤一手心,与此同时沈鹤一终于大发慈悲放过了虚弱的男人,沈知让无力地跌进他的怀里。
他苦楚而急促地喘气连带着闷咳,疲惫脱力倚靠在沈鹤一怀里发颤,几乎快要失去呼吸的力气。
“哥哥,放松。”
沈鹤一抚慰地吻了吻他颤抖的喉结。
“呼吸。”
他像是高高在上的规训者,舌尖色情舔弄着男人滚动的喉结,下达致命的生理指令。
修长的手指狠狠捏了下红肿的乳尖,沈知让吃痛吸气。
他在沈鹤一的手里再次被迫赋予了生机。
昏沉中不能分辨时间,直到换过的水再次变凉。
吃饱喝足的恶狼餮足地吻了吻他红肿的唇角,温柔而强势地将他从水里捞出拥进炽热的怀抱。
沈鹤一被烫得哆嗦了一下。
耳垂被牙齿细细撕磨,磁性沙哑的声音通过骨传导清晰入耳——
“哥哥永远只会是我的。”
野兽觊觎已久地将玫瑰圈进了自己的领地。
秋末冬初,黎念慈的业务变得格外繁忙。
华医骨科自然不会缺专业的骨科医生,但像黎念慈这样的天才还是少见。这个季节各类骨科病频发,作为首席往往忙得不可开交,这会托沈知让的福,倒是清闲了许多。
但是也不是完全清闲,从十一月开始他需要照例去a大作为特聘教授进行任讲,因此照顾沈知让的时间逐渐被压缩,从原来的全天候变成了工作日。
周末沈家那两个次子会轮流照顾,但自从上回撞见沈鹤一所作作为后黎念慈压根对这两个弟弟嗤之以鼻,别说照顾沈知让了,他们能放沈知让一天安生日子都算积德。
他看着助理发来的十一月行程表,眉头紧锁。
“愁什么呢!”
黎念慈偏头躲过来人的一掌,顺手接过对方扔来的三明治,“谢了。”
一高一矮进来的两个人,高的小麦皮容貌端正且英气,矮一点的跟个混血似的一头卷毛,五官深邃眼睛很大,长了张日韩甜心似的娃娃脸。
一个是黎念慈从小玩到大的发小江英,一个是他的师弟,今年刚毕业来首都医科实习,辅一来就受尽了护士姐姐们喜爱的裴衾。
“都好久没见你了,”江英大不咧咧一掌拍向黎念慈肩头,“这小子念叨你好久了。”
“接了个活,”黎念慈低头咬了口三明治,“住患者家里最近。”
“嚯——”江英语调拉长,“什么待遇啊请得动黎首席。”
“你都不知道,你走这几天科室那几个新来的小姑娘可想死你了。”
“少贫,”黎念慈白他一眼,“是a大毕业的校友。”
“校友?”
“你本科还能有什么好朋友?”江英皱眉,思索片刻,恍然大悟,“草,不会是你之前提过那个”
他的声音在黎念慈抬眼的警告中噤声。
“真是世事无常啊”
江英不是没听过那人的名头,只是这下子身份一下子变成了患者,熟知黎念慈病患是什么伤势的江英都一时间有些哑然,只能连声感慨世事无常。
“哎那你今儿个怎么回来了?”
他有些回神看向黎念慈,“这个当口回来,那位缺了人会不行吧。”
江英说的隐晦,实际上初期瘫痪病人还并不能熟悉控制身体,别说缺人一天了,就是个把小时都可能不太行。
“是啊。”
黎念慈颇有些无奈地吐了口气,“这个月有a大的公开课,每周六下午,我把这茬给忘了。”
“现在马上就要上了,问了一圈其他老师都说不敢上,要么就调不开课,只能试着拜托他家人照顾一下了。”
“他家人有空你还担心什么,不就一个下午,”江英闻言挑挑眉,“别的不说你不去确实,光就那群闻着你味来听课的小粉丝第一个抗议。”
“快闭嘴吧你。”
黎念慈太阳穴抽动,“怎么在你嘴里跟粉丝见面会一样,人就不能单纯崇拜知识吗?”
“哈,”江英发出夸张的声音,“你要不长这么招蜂引蝶这话多少还有点说服力,要我帮你数数你这个月收到的情书吗黎大首席,男女不忌啊啧啧。”
回应他的是黎念慈没好气扔过去的钢笔。
“他家情况有点复杂。”黎念慈垂眸皱眉,理了理袖扣,“我有点不放心。”
“嚯,人家人亲自照顾你还不放心,”江英笑道,“看不出来咱们黎首席还是走深情挂的。”
“行了,要不是我最近也忙,高低帮你照顾一下看看对方是什么神仙。”
江英诽腹道,“白瞎了你这张风流脸了啊黎念慈,我看你算是栽到这棵树上了,从你毕业到现在都多少年了,对方终于落到你手上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黎念慈翻了个白眼,“积点德吧你。”
“那个念慈哥。”
一旁沉默了半天的小卷毛犹犹豫豫开口,在两股视线夹杂下脸迅速染上薄红。
“我最近没什么病人,你要是不放心的话我可以帮你”
在黎念慈注视下裴衾声音越来越弱。
“你要是不愿意也没事”
“那就太好了小衾!”
“欸?”
周六下午一点半,裴衾准时来到了黎念慈发给他的地址。
如黎念慈所言,这个患者果然很是有钱,裴衾没开车,气喘吁吁走了十几分钟才穿过花园来到庄园深处的别墅。
“打扰了哦?”
门铃果然如他所料无人应声,雇主最近很忙,裴衾用备用密码开了门锁,轻手轻脚在沙发上放下包。
在得知黎医生不能前来后那名男性雇主质疑了会他的能力,场面比裴衾入职首都医科面试有过之而无不及,随后那名赫赫有名的歌星不厌其烦在百忙之中抽出整整一个小时时间给他交代了患者注意事项。
嘴硬,冷漠,自尊心强。
总结提炼一下大概特点如上。
最奇怪的是最后那名俊美逼人的男性雇主上下打量了他好一会,审视着喃喃,“你这种应该不是他的菜。”
裴衾:“?”
两个半小时,患者康复情况个人信息少得可怜,其他怕冷怕热不吃辣不吃生冷肠胃不好等乱七八糟个人喜好被迫灌输了一大堆后,他终于结束了这个莫名其妙的临时视频面试。
“您好?”
房间空荡荡的,甚至连二楼卧室都没有见到患者。
整个房间装横典雅色调偏冷,尽管壁炉和暖气使得房间温度暖洋洋的,裴衾逛久了仍然觉得有些发冷。黎念慈告知过他这位病人的近况——恢复得当,膝盖下少许神经幸存,目前基本可以勉强依靠轮椅自力更生。
裴衾已经在脑子里脑补出来一出身残志坚当代小白花形象。
江英没少给他提过黎念慈这位远古白月光——有钱有才、优雅大方、知书达理。裴衾听得耳朵长茧,嘴上冷漠心里却早就暗戳戳好奇这位到底是什么人物,能把那么优秀迷倒一科室的黎念慈吃得死死的。
然而他那点好奇心很快就被在哪里都找不到患者的现实彻底扼杀。
卧室,没有,客厅,没有,书房,没有,健身房,没有。
裴衾在这栋上下五层的别墅走得气喘吁吁,甚至连地下酒庄都摸遍了。
他扶着门框喘气,想不通一个别墅修那么大的原因,也不理解一个刚出车祸没三个月的患者双腿无力还能跑到哪里去。
这时左侧温室花房突然传来一点些微动静。
裴衾下意识侧过头去。
他不是没找过那里,事实上别墅一楼这栋花房是在又大又通透,采光很好一下子就能将里面看得一清二楚,一眼扫过去确实是没人,倒是各类植物和花圃很是抓眼。
现在一眼扫过去多了些什么东西——
那是一节苍白的手腕,从无数兰草花架后隐约露出来,连带着一只很是漂亮的手,十指修长骨干,在阳光下泛着玉质的细腻感。
裴衾愣了一下,随机轻手轻脚向那处走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蹑手蹑脚跟个贼似的,下意识就放轻了动作,似乎是怕惊扰到那人一样。待近了,那名神秘患者的全貌终于完全印入眼帘——
很好看。
裴衾瞳孔收缩,一瞬间脑子里什么乱七八糟的形容词都没了,只剩下干瘪瘪的好看来。
那人一袭简单睡袍躺在躺椅上,旁边是黑色的电动轮椅。他显然睡得很沉,对裴衾的到来毫无察觉,阳光下印出英俊利落的五官,纤长的睫毛在泛着点青的下眼睑拓出一片阴影,唇很薄泛着淡色的粉。
那是一种非常震撼直观的英俊,除却残疾的下肢,他看起来就像深居古堡里身份矜贵的古老贵族。
裴衾情不自禁往前走了一步,不慎踢到了一盆兰草。
躺椅上的男人终于因为声响幽幽转醒,他有些茫然抬眼,紧接着没花多久视线清明而变得有些冷漠,连带着那一张锋锐俊逸的脸都沾上了冷淡不近人情的味道。
“新来的?”
男人声音有点哑,泛着磁性的音色烫的裴衾耳尖颤了颤。
他终于从漫长的走神中回过神来,有些懵懂而讶然地眨了眨眼。
黎医生的白月光,是个男人。
盯着自己的患者一个劲的看不是一件礼貌的事情。
即使不是医患关系也同理。
裴衾慌慌张张错开视线,弯腰低头——
“先生您好,我是黎医生,代替首都医科裴衾照顾您!”
头顶传来一声轻笑。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裴衾脸一路红到脖子,不敢抬头。
“麻烦了,首都医科的…黎医生。”
调侃的话语从那位看似冷淡的患者口里轻轻吐出,裴衾呆愣抬头,便见男人眉眼舒展,带着些倦意冲他微笑。
“好像和昨天长得不太一样呢。”
“黎医生,很高兴再次见到你,我是沈知让。”
裴衾用余光偷瞄正慢条斯理给兰花剪枝的男人。
平心而论,沈知让长得是任何人都挑不出毛病的英俊,裴衾曾经在财经杂志上见过这张脸,好看得不像是个商人,幸好有那一身冷肃的气质压下了过分惹眼的容貌,让人不太敢肖想更多。可如今沈知让那一身冷冽的气息被病气压了个干干净净,只剩下点生人勿近的冷淡来,甚至就连那一点冷淡都因为他此刻的状态变得弱势。
顺着视线望过去,沈知让皮相似乎很薄,骨相极好,此时那层薄薄的眼皮半阖,过分纤长的睫毛像是眼线,微垂下来,远观都有点悲天悯人的漠然。
裴衾没来由想起刚刚男人那个笑来。
干干净净,和煦隽雅,不像真人。
确实是值得人记挂好多年的样子。
裴衾有些酸涩吐了口气。
被一个小自己起码七八岁的后辈暗地里盯着看半天,沈知让也有点吃不消。偷偷摸摸的,这种视线他也只在读书时期体验过。
他无声叹了口气,也没什么心思照顾他那些宝贝花草,开口问,“有烟吗?”
“啊?”
小卷毛似乎被他问了个措手不及,手忙脚乱,“没没有”
“沈先生需要吗?我可以帮你买。”
对方一双浅棕色眼睛水汪汪,跟着他走了半天又皱眉,“不过您现在身体不太适合,烟酒都最好别沾,您要是实在忍不住,我这”
沈知让眼睁睁看着卷毛小孩在身上搜刮了半天,连口袋都翻了个底朝天,好不容易摸出来一块粉色方块,颤巍巍递给他,“我这还有颗糖,您要不将就一下?”
沈知让沉默。
事实上他戒烟有段时间了,出事前抽得太凶,被沈鹤一那小子勒令再抽他也跟着学,这才减少了抽烟的频次,车祸后更是基本上一根没碰过,一时间有点心痒痒想过嘴瘾。
这段时间过得简直压抑至极,没了酒精好歹有尼古丁解解闷也不错。
谁知道结果是一颗草莓奶糖。
成年了吧?
沈知让无声打量了下略显局促脸颊爆红的裴衾,卷毛小孩看起来二十左右,外表挺有迷惑性的。
现在的小孩都不抽烟吗?活得也太幸福了。
他无奈垂眸,接过对方手心的糖块。
“谢谢。”
“你多大?”
裴衾忐忑的看着男人接过自己的糖,这块草莓奶糖还是支起护士长塞给他的,怕他早上起得晚不吃早餐犯低血糖。
“二十三。”
比自己估摸的还大了两三岁。
沈知让抬起眼皮再次认真扫视了眼小卷毛,看着比沈鹤一还小的样子,居然比沈鹤一大四岁。
真是人不可貌相。
“真是年少有为。”
他随口敷衍着称赞了句,谁知道对面小卷毛被夸的不好意思开始手足无措挠头。
“谢谢您,我我还差远了呢,黎医生才是真的年少有为,我跟他比差得远了。”
沈知让来了兴趣,“黎医生很厉害?”
裴衾对黎念慈简直如数家珍——
“当然啦!”音量不自觉放大,“黎医生本硕博跨级连读,毕业的时候才二十四岁,光发表的论文就不下三十多篇,临床经验更是丰富,毕业半年直升华医首席,从业几乎没有败绩,几乎可以称得上国内外骨科第一人。”
“确实天才。”沈知让看着对方挺直胸脯自信的模样,附和道。
“黎医生医学成果可远不止这些呢,”裴衾神气极了,眼眸晶亮,“他的创新型药剂和研发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成果,是我们院的骄傲!”
“你也是a大医学院的?”沈知让笑着发问。
“是的,我今年刚毕业,现在在华医实习。”裴衾老实巴交回答,但又想起什么慌忙解释道,“但您别不信任我,我也很厉害的,虽然没有黎医生那么优秀,但也有很多临床经验,您可以放心。”
沈知让哑然失笑。
“看来我遇到了一个黎医生的小粉丝。”
裴衾有些呆头呆脑看向面前冲他微笑的男人。
沈知让撑着头,略微有些倦意半垂着眼,显得有些慵懒。那颗草莓软糖被男人顶在腮帮,莫明显得几分稚气。
不是说冷漠话少吗?
怎么好像哪里不太对。
“裴衾?”
自己的名字从男人嘴里吐出来,总感觉都似乎变得好听了起来,裴衾昏头昏脑,过了好一会才应声。
“欸哎!”
沈知让好笑地歪了歪头,他腾出手来指了指前面没修剪完的兰草,“我有些累了,你可以帮我给剩下的兰草剪一下枯枝吗?”
“没问题!”
裴衾很快应声,接到了到家以来第一个患者的需求,他就像个富有使命感的义勇军,志气昂扬地上了战场。
可没一会他就傻眼了。
因为沈知让的花房里品种实在太多了,各类花草繁茂挨在一起,是在分不清那颗属于兰草,甚至光他认识的兰草品种这里就不下三种。
脑子里突然闪过沈知让含笑的眼睛,裴衾稳住心态再次重获动力。他没有第一时间转头去打扰沈知让,尽管这是确定品类的最快途径。裴衾在网上快速搜索了多数兰草的特征和常见品类,拿起了剪刀。
他很快完成了一多半的修剪任务,显然裴衾对于自己的专业素养有所自谦,和他稚嫩的长相不同,小卷毛做事非常谨慎把稳,沈知让眯起眼打量着对方的动作,看着裴衾对着剩下几颗犯了难。
会不会来问我呢?
沈知让修长的手指轻点下巴,却是装模做样阖起眼,饶有兴趣地耐心等待裴衾的求助。
他等了许久也没等到裴衾来叫醒自己,一个没留神真的睡了过去。
直到身上传来茸软的触感,沈知让微微睁开眼,便见到小卷毛正意图将绒毯盖到他身上,见他醒来略显局促。
“你醒了,沈先生。”
沈知让鼻音轻哼了下,抬头便看见修剪的整整齐齐的一排兰花,连带着那几盆昂贵的鬼兰也出乎意料的修剪得当。
“这都是你做的?”
沈知让有些讶然发问。
“是的,我看您睡着了不想打扰您,找植物系的同学一株一株问的。”见沈知让投来视线,裴衾慌忙补充,“您放心,没有拍照,我只形容了植株的特征和生长状态,没有暴露隐私的。”
倒是出乎意料的心细周到。
沈知让轻笑了下,不吝夸奖,“做得真棒。”
裴衾脸一下烧红半边。
这小孩面皮这么薄吗,沈知让盯着他不觉有些好奇,唰的一下,说红就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