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还帮忙倪霁拢了拢月匈前敞开了的衣物。只有一隻触手探了出来,安抚地摸了摸哨兵沾着血的头髮。
倪霁躺在庞大的触手群中,微微地蜷起身体,仿佛没有力气似地,不再动了。
宝石山的另一头,更多的触手群们飞快地攀爬上去。
它们嘶搅,扯断那些白色的精神力粘丝,把它们宝贝的虎鲸放下来。
虎鲸张开嘴,粉色的小舌头卷了起来,发出小小的一点嘤嘤声,露出尖尖的小牙。
触手们开始打架,抢着占据好位置抚摸虎鲸受伤的尾巴和软下来的背鳍。
直到要拔下那条刺穿尾鳍的精神力骨刺的时候,争抢不休的触手们才微微停顿了一下。
林苑爬在石头的山顶上,探出头看山下的倪霁。
她知道拔骨刺的那一下,精神体的痛感,会原封不动地传递过来。
倪霁同样要忍受挫骨之痛。
那道贯穿了尾鳍,把虎鲸架在空中的骨刺被触手们干脆利落地拔出。
虎鲸嘤鸣一声,身影慢慢消失,回到它的精神海中去了。
限制它回归精神海的精神力骨刺被拔出,被触手们狠狠摔在地上碾碎。
骨刺从身躯中抽出来的一瞬间,倪霁的脖颈向后扬起,手指紧紧攥住了衣服,微微抽搐,但他却没有发出一丝哪怕细微的喉音。
他甚至很快地缓过来,从触手中抬起脸,看向趴在宝石山顶上看他的林苑。
他还用那张失去血色的脸,衝林苑露出一点笑来。
林苑知道那个笑容代表的不是高兴,而是另一种意思。
是安慰。
他用这笑容安慰自己。
告诉自己他没什么事。
哪怕他断了腿,浑身是血,精神体被贯穿了一个大洞。
但他却还在对自己笑。
这个时候的现场是很混乱的。
那隻水蛭一样的怪物还在尖叫。被引来的金属卫兵们正在被铺天盖地的触手们控制住,虎鲸刚刚被解救下来……
林苑的脑袋疼得快要裂开,巨大的触手们在不断向外涌出。
但很神奇地是,林苑的注意力竟然在这时候被分走了。
她隔着数米高的宝石山,盯着躺在触手丛中浑身是血的哨兵,看见他对自己露出一点虚弱的笑。
林苑突然在这个时候去想一些毫不相关的事。
触手们说过,“他的味道好甜。”
那隻古怪的匕首也说:“那小子的血是甜的。”
没准他真的是甜的。林苑想,可能就像他给我的那种糖果的味道。
林苑舔了舔嘴唇,从宝石山上滑溜下来。
她架住倪霁的手臂,想把不能行走的哨兵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