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ter7 摇篮曲(1/2)

沈怡和定坐着等,吴献琛缓缓走过来,手轻轻搭在她肩上,“奶奶。”又恭敬地喊了一句:“庄老太太。”

吴老太太抬手有力地握住吴献琛,回头看他,“别走了,公司的事情也放一放···”

吴献琛点点头。

“去吧,在园子里逛一会,我让人翻修了好多处。”

礼貌短暂的问候过后吴献琛就被老太太支去看园子了,沈怡和命人将棋盘抬走,“献琛脾气好,为人温和,庄家的掌上明珠必须嫁最好的。”

梵顿诚一笑,“那吴献玥不好?”

沈怡和眼神一暗,“献玥也很好,但是···她的婚事自有她的父母做主,还轮不到我。”沈怡和脸上挂着苦笑,“再说,你孙女嫁过来之后,是没有公公婆婆的。”

吴献琛吹着早秋爽朗的凉风,一个人踱步到鲤鱼池子旁,石桌旁有一道高挑的身影,他也走过去抓起瓷盘里的一把鱼食抛向水中。

黑暗平静的水面如同沸腾了的深井,无数条小腿一般粗的千色鲤鱼涌上来将鱼食吞了个干净。

“你别把奶奶的鱼喂死了。”

吴献琛看起来心情似乎是很好,笑盈盈道:“不会。”

吴献玥也不想藏着掩着了,便开门见山:“奶奶让你娶庄家的哪一位?”

吴献琛不想讨论这个话题,沉默着,注视着已经恢复平静的水面,“娶哪一位不都是一样的?”

“也是,我们这样的人,娶谁不是娶。”吴献玥起身离去,“没什么区别。”

吴献琛自讨没趣,过不久也回到屋子里去,张妈已经帮他把他的卧房又重新打扫了一遍,吴献琛十分疲乏,只想快点上楼,洗个澡后睡觉。

上楼的时候吴献琛迎面撞上一个身形挺拔,看起来大约四十多岁的alpha,那是吴献琛的叔叔吴桐。

吴献琛疏离冷淡地叫道:“叔叔。”吴桐笑容满面,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吴献琛已经匆匆上楼了。

吴桐脸上的喜色立马转变成愁容,只能摇摇头缓缓下楼。

吴献琛关起房门,吩咐不准任何人来打扰,泡着澡的时候他给常艾那边打了个电话,“吃完了吗?到家了吗?”

常艾那边在听到铃声之后差点把手机摔了,他此时正坐在一家咖啡厅内交易吴献琛那块五十万的手表。

常艾有些结巴地说道:“吃···吃完了,不在···在家。”

“回家之后和我打一个电话。”说完后吴献琛就把电话匆匆压了。

他没进温热散发着橘子香气的汤浴里,抑制贴被温水泡成软烂一滩虚浮地飘在透明之上,苦涩的味道立马压制住了清甜的香气。

常艾被吴献琛打乱了阵脚,他慌慌忙忙地收了钱奔逃而出,愧疚感愈发重,变成千万吨石头压在他心间。

他不知道他能怎么去感谢吴献琛,他只是一个小小的beta,如果吴献琛对他很不好,在床上虐打他,在床下也看不起他,践踏他,他或许会心无愧色地去卖这块表。可事实摆在眼前——吴献琛在确定他为陪坐后,直接把一个月的包养钱就打进卡里了,还带他去公司,带他去买衣服,陪他吃火锅···

常艾想起吴献琛,心里只装着他的好。

他提着许多东西返回家中,一路上都耷拉着脑袋,回去之后他还要给吴献琛打电话,简直是无地自容,他拎起电话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心惊胆颤的。

“献琛,我到家了。”

“嗯,累不累?”吴献琛低沉悦耳的嗓音从话筒传来变得更加清晰了,常艾觉得自己全身都突然放松下来,开心地应道:“不累。”随即滔滔不绝地讲道:“我去超市买了好多东西,买了海带,百合还有好多牛骨,我感觉最近天气突然变冷了,应该吃点暖和的。哦,还有就是我觉得今天下午的那个蛋糕一点也不好吃,所以我去买了我以前经常去的一家糕点,吃甜食有助于身心愉悦···”

吴献琛躺在床上听着常艾念着自己的流水账,却一点都不觉得烦躁,反而开了免提仔细地听着,常艾说完后他还有些意犹未尽,“没有了?”

“没了,我就等你回来!”

“我最近都回不来了。”

吴献琛迟疑了一下,“抱歉。”

电话那头常艾就像被踩住尾巴的猫立马叫道:“什么抱歉?不用抱歉!那我等你回来!”

“好。”

“那···我挂了?”

“嗯。”

“晚安,琛爷!”

常艾那边叹了一道气,看着堆成小山的衣服和食材,心里不免还是有许多失落——贵人没喝上百合汤。

吴献琛本想着打一个电话给游恨情,问问药品的事情,可一看时间——晚上九点了,他这个时候应该在哄着魏冉吃药,何必去打扰这对璧人呢?

人一旦开始体会过温暖的感觉,就很难再坚持着一个人度过寒冬,在遇到常艾之前他也有过一些陪坐情人,只是都比不上常艾。常艾是个话唠,抓住了一个话题就喜欢喋喋不休,常艾还是个吃货,还喜欢给他做饭。

吴献琛心里那一点被冰封的温柔在慢慢解冻,他轻而易举地说服了自己——常艾是因为缺钱才会被吴献玥收买来当细作的。他吴献琛也很有钱,并且很大方,可以给常艾很多钱。常艾不是说还要一点点怜悯和不舍吗?他其实还可以给常艾一点,不对,一些爱。

握着电话的那只手又给常艾拨去了,那边咚咚咚的声响就没有停歇,持续了快一分钟。

吴献琛有些疑惑道:“你在干什么?”

“我在剁牛骨!”

常艾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响声也戛然而止,“怎么了琛爷?”

“我睡不着。”

常艾抬头看了看表,这不还早着呢,但他还是十分乐意地洗洗手,“琛爷你等我一下,我收拾一下,马上给你打过来!”

等再打过来的时候,常艾那头传来清朗柔和的声音,他哼唱着一首不知道出处的童谣:“乖娃娃,快睡觉,烧了炕,暖和和,睡大觉,睡个大觉打甜枣,香甜甜,早长大,香甜甜,早长大···”

吴献琛灭了灯,在黑暗里闭着眼睛静静地听着,不知不觉困意慢慢袭来,他本想让常艾不用再唱了,可已经昏昏睡着了。

再度睁眼他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听筒里依旧是那首童谣,不过还多了一层细小绵软的呼噜声,常艾昨晚唱了十多遍后开始轻轻地唤贵人的名字,只是没有响应罢了,他用录音器重新录了一遍,搁置在手机旁边,也睡了过去。

吴献琛批上衣服去开门,卧房们一开,一阵风就吹了进来,白裙刮蹭着吴献琛的小腿,他看着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美丽脸庞竟想不起她的名字。

女人一袭白裙,披着藕色纱笑看着吴献琛,“小琛爷,我是庄妙心。”

庄妙心和吴献琛并排走在铺着羊毛地毯宽敞明亮的走廊,肩膀与肩膀之间隔着刚好两拳的距离,看上去没有那么疏离,但也绝不热络。

吴献琛本想开口询问,却直楞楞地被庄妙心堵住:“我从来都不相信你姐姐。”

“如果必须选择你们家的一个人来嫁的话,法地揉着他的掌心,倒像一种抚慰似的,常艾的心情确实瞬间开朗了,车子行驶十多分钟后,吴献琛将常艾放在上次来过的中心大厦,嘱咐道:“去吧,门口有人接待你。”

常艾点点头,弯着腰将手伸进车窗,吴献琛再次抓住那只手来道别:“拜拜。”常艾走进了大厦,确实已经有人在等他,并且看样子已经等了好久了——是个长发男人,男人法地乱夹。

吴献琛嘴上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压着常艾的身子就挺刺了进去,常艾的女穴立马开始收缩起来。

吴献琛掐住常艾的腰,按着他的脑袋,用那鸡巴往最深处抽插,出来时连带着一层软肉,“嗯?我给你奸成小男婊子还不好?”

吴献琛也被爱欲染成了欲望发酵的颜色,湿发紧贴着脖子,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吴献琛皱着眉,咬着下唇,盯着那个吞吐的小洞。

常艾就像个被吴献琛奸烂的破鞋,他用手驾着自己的大腿,吐着殷红的舌头,“献琛,射进来。”

吴献琛只觉得瞠目欲裂,随后是脖颈后边腺体一痛,他反手去摸,却只摸到类似血迹却散发着苦味的液体。

吴献琛二十几年都未曾爆发过的发情期突然来临了。

常艾还在疑惑着身上之人怎么不动了,他魅惑地用指尖轻轻地抚摸着贵人的囊袋,抬头却望到吴献琛狼一样的眼神。

那是一个很赤裸的眼神,并且只带着兽性,再没有半点理智的样子,苦艾的味道愈发地浓烈,暧昧的气氛和,温暖的空间,常艾对身上之人的相信,将生理的警惕性降低到最低。

他并不知道将要经历什么。

常艾刚想开口说话,吴献琛已经掐着他的脖子开始疯狂地抽插,龟头已经撞到了子宫,仅一下常艾就发出了淫荡的惨叫。

常艾苦苦哀求,但吴献琛充耳不闻每一次撞击都是有力且迅速的,他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就只看到吴献琛将他身下蓬勃的东西又再次插入进他的后庭。

这是一场血腥并且带着剥削和征服的性事,整整持续了一天一夜,吴献琛射过之后又立马硬起来,常艾想逃离又被无情地抓回去。

到最后常艾彻底地变成了吴献琛的鸡巴套子,他的的嘴巴,胸,胳肢窝,手,大腿,女穴,后庭都被吴献琛当成可以抽插的地方,浑身上下都是腥臭的精液。待吴献琛清醒了一些后,常艾半挂在床边,翻着白眼嘴巴微张着,腿肚还在抽搐。那女穴和后庭被吴献琛撑大,一时半会儿都难以变回原样。

常艾再次睁眼的时候是在医院,他都准备去见阎王了,可没想到睁眼后不是绿森森的阴曹地府,而是医院洁白的天花板。

叶寻舟才帮他把针水换了,常艾就颤颤巍巍地睁眼了。

叶医生开心地拨过去电话,立马到了杯水坐到床前,“怎么样,好些了吗?”

常艾艰难异常地起身,接过那纸杯,轻飘飘的东西仿佛有千斤重,叶寻舟几乎是由衷赞叹地看着常艾,“你是真的牛逼。”

“我太···饿了。”

叶医生安慰道:“哦哦哦,没事一会吴献琛就来了。”

常艾听到这个名字都应激了,“琛爷…怎么了?”

叶寻舟一屁股坐到床边,手摆开不像医生倒像个说书人,“按理说啊,我是说按理说,吴献琛他的alpha性别并没有很好的发育,发育过程中还出现了病变,按理说,应该是不会有发情期···”

说着说着叶寻舟开始好奇地打量起常艾,最终再次肯定了结论:常艾就是一个很普通的beta,

——但长着逼。

那天他挂点电话后还以为吴献琛是被哪一个绝世美丽的oga给激活了。人包着被子送过来的时候他几乎是紧张地掀开了被子,发现只是一个相貌平平的男beta,心情顿时一落千丈,进一步检查的时候才发现常艾是有女性生殖系统的,只不过没发育起来,而没发育起来的女穴脆弱程度堪比菟丝花,叶寻舟睁着眼睛望了望吴献琛,又望了望常艾,心里有一百句“你妈的”想说,吴献琛在一旁不耐烦地催促:“快处理啊!”

“你知道吗,他们这种顶级的alpha有多恐怖···”常艾都听愣了,紧盯着叶寻舟的脸,“上次,送过来的是一个女oga,吴献玥的情人,吴献玥发情期的时候,要同时和至少这个数···”

叶寻舟伸出手,比了个“三”

常艾咽了咽口水,“什么意思?”

“就是说,她一个一个排队来做你知道吧,一个做晕了换下一个···”

常艾聚精会神听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吴献琛已经黑着脸站在门口,他皱着眉将叶寻舟轰了出去,“叶医生,小护士在找你呢···”

叶寻舟尴尬地笑了笑就匆匆地溜走了,吴献琛坐到床前,摸了摸常艾的额头,“不烧了?”常艾就像一个娇羞的新媳妇,抿着唇点头,那颗小黑痣愈发地明显。

吴献琛替他支起小桌板,将一桶花胶粥放到上面,“吃饭。”

常艾看着那寡淡的东西,有些抵触,“我想吃肉。”

吴献琛淡淡地瞥他一眼,“你下面撕裂了,过几天再说吧。”

常艾顿时觉得无地自容,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他捧着小碗喝粥,时不时偷看也正在喝粥的贵人。

吴献琛发现常艾无论如何都改不掉这个喜欢偷看他的小习惯,就假装不在意。

“琛爷,我其实还挺厉害的···”

吴献琛差点一口粥喷出来,有些不自然地别过头,小声骂道:“你都这样,又想骚什么?”

常艾摇摇头,“我一个人可以的,您别找三个,我一个就够了···”

吴献琛捧起碗掩盖住自己恶趣味的坏笑,二人正甜蜜时,游恨情突然带着许多医疗专家鱼贯而入。吴献琛眼眸含笑,常艾心里却有些发毛,他从小就一直将医生这个职业推向自己的对立面——不是仇视就是惧怕,如今他和吴献琛并排在病床上坐着,那十几个白大褂就站在对面。常艾手紧了紧,吴献琛看出来他心中的焦虑,笑着打趣道:“你们不要站在对面,压迫感太强了一点。”

叶寻舟站在首位发话:“那大家就站到小琛爷和常少爷身边。”常艾有些受宠若惊,想摆手摇头,一个女beta医生已经坐到他旁边,不苟言笑地问道:“请您务必回忆一下您那天和琛爷发生性行为的全过程。”

常艾急得脖子都红了,眼睛瞪得溜圆扯着吴献琛的衣角求救:“问这个干什么啊……”

吴献琛倒是云淡风轻地解释:“他们想弄明白为什么我的发情期突然来临了。”游恨情靠在窗台前,拨弄着手里的大叶子兰,有些玩味地吹着口哨。

常艾低垂着脑袋,怯懦地动着嘴皮子:“我喝醉了,记不得了,记不得了…”

吴献琛故意问他:“真记不得了?”

常艾点点头,游恨情就在一旁用笔敲了敲饮水机的水桶,“那献琛说呗,这个很重要。”

“那天我们做爱前是喝了酒的,但只有常艾一个人喝了。”

“那你们喝酒之前有没有吃东西。”

常艾一直低着头,露出来的半截脖子就像被开水烫过一道似的,身子侧偏向吴献琛。

“常艾吃了烧烤,韭菜,口蘑,两打生蚝还有鸡腰子……”,游恨情将大叶子兰一放,捧哏似的:“嚯,这些补肾。”常艾的头地得更低,脖颈上清晰可见的圆骨被皮肉紧绷着。

吴献琛偏头只看见常艾的发旋,之前的记忆愈发清晰,“常艾就拽着我的头发,让我帮他舔。”

女beta神色依旧不改,“具体哪个位置?”

“女性外阴部还有里面浅浅的内阴道。”

“好的。”

常艾的内心被放在烈火上煎熬着,他没想到吴献琛记得那么清楚,手指快将吴献琛的衣服扣出一个洞。

“那您记得您的腺体开始流血和流腺体素的时候,您们的性爱进行哪一步吗?”

“当时,我正在和他性交,在快要高潮的时候,这是他第一次向我主动求欢,引诱我射进去。我觉得我的内心很燥热,浑身都很滚烫,然后腺体就开始流像血一样的东西。”

叶寻舟按住本子,“好了,记这么多就够了。”,他转头对吴献琛讲:“你的腺体液我们已经拿去检测了,不久之后会出结果的。”

吴献琛点点头,“辛苦了。”随着医生们一个接一个离开,常艾缩着腰往被子里钻,还盖住了头,他觉得太丢脸了,太他妈丢脸了,怎么会这么丢脸!

游恨情知道现在自己在这无疑是当电灯泡,又依依不舍地看了那颗被叶寻舟养得肥肥的大叶子兰,随即立马揣进怀里,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

吴献琛看着鼓成一个小包的被,轻拍还会发出闷闷的声音,“那你在被子里呆着,我走了?”

常艾这时才舍得露出眼睛,他刚刚脑海里想的是古代皇帝侍寝完毕后,一群人在记录房事,现在都他妈文明社会了,怎么还会这样。

常艾猛地一拉露出鼻子嘴巴,愤怒缠着羞赧,他理直气壮地质问道:“为什么要这样!”吴献琛没想到常艾会突然那么生气,于是只能安抚道:“因为你救了我啊。”

常艾听到这句话,顿时欢欣鼓舞,气消了大半,好奇疑问道:“我怎么救了你?”

“因为基因问题,我的腺体没有很好地发育,而且做过手术,你那次刺激到我,我腺体中某个地方就自动打开了。”

常艾眨眨眼,似懂非懂,吴献琛也不和他多解释,抚了抚他的发尾,“搬过来和我住,嗯?”

常艾并不知道吴献琛“怀疑他是细作,确定他是细作,推翻他是细作”这一系列的事情,只单纯地认为他们这些富人就是喜欢到处换房产,殊不知吴献琛给他住的那套房子只是贵人设计的一环罢了。如今真相查明,吴献琛是真正地接纳了眼前这个人,才会想把他接过去。

常艾是第一个,吴献琛希望他能安分守己,也能成为最后一个,至于他的妻子,只会住在老宅子里——不会,也不能踏入他真正的家一步。

常艾知道自己并没有什么大碍,赖在医院不如回家,用他自己的话来讲不过就是下边有点痒,有点疼,吴献琛拿好了药膏就打算将他带走。

常艾拖着脚乖乖地跟着吴献琛上车,坐上去的时候,紧绷着肌肉十分地小心翼翼,引得吴献琛一阵发笑。常艾没好气地哼:“谁弄的?”

吴献琛替他扣上安全带,这过程中还忍不住亲了常艾一口,常艾招架不住,红着脸,拄着手,往窗外探头探脑。他以为贵人至少住在市中心什么独栋别墅里面,再不济也是几百平的大平层,但吴献琛的家在二环——吉祥胡同的一处四合院,常艾便有些感慨,推开那红木门进去,就看小院里放着一张矮桌和四条矮凳,东南处还有一颗柿子树。常艾正环顾着这别致的小院子,一只肥硕的长毛黑色肥猫就从屋子里走出来,两只前脚一拉伸,胡须往前探探,张着嘴就是一个天大的哈欠。

吴献琛抱起那只一脸淡然的肥猫凑到常艾面前,“艾艾。这只猫名字的写法和你一样。”

常艾看着找不到腿只有身子的黑猫,“嘿嘿嘿”地笑了两声,“我能抱吗?”艾艾似乎听得懂人话,一听见这个beta要抱他,身子扭成麻花,也跑了。

这四合院坐北朝南,一整个北屋就是客厅,西边两间屋子是厨房和杂物间,东边的就是书房和卧室。常艾想着贵人的屋子大概是简约而不简单的,日光很难将整个北屋照亮,北屋里有一阵沁脾舒心的香味,常艾跟在吴献琛身后,等他开灯,一屋子的黑檀木家具出现在常艾面前。

他心里又大了一个颤。

北屋进门就是一张宽阔的四方桌配了同数的四把四出头官帽椅,上面垫了一层厚玻璃,下面好像压了些照片什么的。

常艾跟着吴献琛走进去,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右边是架罗汉床,艾艾正趴在那儿提溜着亮亮的眼珠子盯着两人。吴献琛让常艾先坐在罗汉床上等他一会儿,说这就走到了客厅的左边,那里有巨大的屏风挡着,他够着头也看不太清,只能大概看到靠墙摆着几把太师椅,中间还镶嵌着圆饼似的玉石,还有就是条几,摆放着兰草和一个香炉。

吴献琛举着香像是在拜什么东西,墙壁上应该挂着佛像之类的,艾艾用慵懒但警惕的眼神一直监视着他,常艾也只能收回好奇,静坐着等待。罗汉床背后是两个展示柜,柜身依旧是黑檀木的,柜门是玻璃的,一共有五层,每一层都有许多耀眼珍贵的瓷器和类似法器一样的摆件,还有许多红色的锦盒,常艾细细打量着,却没成想吴献琛已经悄无声息地走到了展柜前。

常艾立马正过头直视前方,吴献琛拉开了第一个展柜,从里面拿出一个锦盒,但很快又放了进去,又拿出一个锦盒打开看了看,站到常艾面前,“我帮你戴上。”

在红缎子上是一块用白金和钻石镶嵌好的佛公,肉头和种水极好,在灯光下通体晶莹,鼓囊囊的肚子那里还飘着十几缕如同碧波一样的飘花。

常艾还不明白他的意思,吴献琛却已经靠近拥住了他,帮他带了上去,那翡翠冰冰凉凉的体感却使得常艾心头一热。

吴献琛将艾艾抱起丢到地上,坐到常艾身边,“虽然老话说‘男戴观音女戴佛’但你戴这块刚刚好。”

常艾又差点泪洒当场了,他心底里面没有开心是假的,但是诚惶诚恐压制住了他的开心,他不敢接受,也不敢拒绝,这算不算吴献琛送给他的礼物呢?还是睡他的报酬?内心无数种复杂的情绪交织角逐着,似乎要将常艾的本心驱逐出去——常艾喜欢的,喜欢这块像极了透明玻璃的翡翠,喜欢这份贵重的礼物,喜欢吴献琛这份贵重的心意。

可他能找到一百个理由来拒绝,却找不到一个理由来接受。

吴献琛只是探手将佛公摆正,肚子朝前,“‘人养玉三年,玉养人一生。’戴着吧,你戴着好看。”

于是贵人从一百个“不能戴”的理由里随便揪出一个否掉,让常艾能够心安理得地戴。常艾低头,恰好就能瞥见佛公那笑眯眯的眼睛和嘴巴。他探身过去,隔着小桌子亲亲吴献琛的耳垂。

晚饭是吴献琛煮的红豆粥,贵人做饭也很好吃。助理傍晚时将衣服送了过来,常艾整理完后又去杂物间溜达了一圈,搜罗出一箱礼花,二人就站在那院子里要点燃那一箱礼花,赌它会不会绽放。

常艾拿着火机去点火,吴献琛穿着睡衣披着长袄子站在柿子树下等他,他捂着耳朵跑回吴献琛身边,吴献琛大手一捞,二人都裹进了长袄子里。

吴献琛将常艾搂在胸间,让他的头抵在自己肋之上,二人亲昵地贴着,晚风吹淡苦艾草的味道,逃匿到湿润的树梢之间,常艾睁着大大的眼睛紧紧盯着紫黑色的天边,正当常艾以为那箱烟花不会炸时,那烟花骤然升空,和高悬的月亮并齐,炸出白色和蓝色的光来,烫伤黄色缺角的月亮和着月光往下坠,不知道花落谁家。

常艾被吓了一跳,一时没有抑制住,大声而愉悦地尖叫,吴献琛觉得刚刚耳膜一刺,终于获得了幸福的实感。

他又搂紧了几分,“谢谢你来到我的身边。”

昨晚放完烟花后,常艾死活不让吴献琛帮他上药,吴献琛只好暂时是放过他,在睡前告诉他:“明天冉哥他们要来家里吃饭。”

常艾腿夹着被,大半个身子露在外面,吴献琛替他拽了拽,常艾喜欢用杯子捂着嘴巴和鼻子,只露出两个眼睛,这样会让他感到很有安全感,“那我来做饭好不好?”

常艾是从心底里尊敬魏冉的,在听完这个消息后,就想着他肯定是身子好些了才能有精力来的。所以起他起了个大早,在洗漱完后,因为不知道魏冉的口味,实在是没想好买什么菜,就只能坐在电脑桌前打冰火人,但眼神又忍不住屏风那边瞟——他好奇贵人在拜什么,于是就壮着胆子过去偷看一眼。

他半个身子遮掩在屏风后面,伸出脑袋去看,只见墙面上挂着一副唐卡,是个像天王一样的神盘腿而坐,面呈冲冠之相,怒目而视,威风凌凌,让人心神忌惮。其左手持着一把剑,右手手拿一条红色的绳子,背靠黑蓝色的巨浪和头顶暗黄色的太阳,身着红色和绿色的衣带。?

那副唐卡看了让人心生寒意,常艾回头时就看见吴献琛抱着艾艾依靠在门上看他,艾艾也恃宠而骄抬着自己肉乎乎的脖子。吴献琛什么也没说,放下艾艾就添猫粮去了。

常艾咽了咽口水,胆战心惊地跟着过去,猫粮掉在瓷碗里的声音十分清脆,艾艾迈着小步子就冲到碗边吃了起来。

常艾的眼睛一直盯着艾艾那不停扫动的粗尾巴,吴献琛就当没看见常艾似的,添完粮后又去了屏风后边,常艾就这么跟着他,直至吴献琛进入到屏风后,常艾才定住。

“进来。”吴献琛低沉的嗓音带着命令的意味,常艾猫着腰,尽量避免自己的视线和那副法相庄严的唐卡接触,就只能僵硬着身子站在侧边。

吴献琛打扫了供台,将莲花灯里的酥油重新点燃,一股油香混合着植物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吴献琛拉着常艾坐在太师椅上,“是不敢进来吗?”

吴献琛起床没多久,现又是快深秋了,空气不免有些干燥,他的喉咙就也是沙哑的,说话声音很低沉,像是生气了一样,常艾点点头又摇摇头,心里才明白好像贵人并不讨厌他来,便问他:“你要喝水吗?”吴献琛双手互握着放在腿上,听到常艾的提议他不说话算是默认。

常艾就起身帮贵人倒水去了,他端着一杯温水走到吴献琛面前,吴献琛伸手接过杯子,在手上捂着并没有喝,他指尖拨弄着兰草有些心不在焉,“常艾,我记得你有驾照,但你是不是没有车子。”

“喝完我带你去提车。”

“或者你去我的车库里,看中哪张就开哪张。”

常艾神色变得慌乱起来,他很想拒绝,但吴献琛已经将杯子里的温水饮尽了,他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答应,“那去车库看就好了。”

“好,我去换衣服。”

常艾的视线追随这贵人的身影离开,心里依旧提着一口气,如今这里只剩着他一个人去面对这幅令人心生畏惧的唐卡了,常艾也赶忙拿着杯子去厨房洗,他还是忘记问吴献琛关于魏冉口味的问题了。

常艾裹了一条围巾站在柿子树下,观察那鸡油一样表面油腻腻的红柿子,刚想伸手去碰吴献琛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贵人鲜少没穿西装,而是一身休闲的穿搭——藏蓝色的棒球外套里面是一件紧身的高领毛衣,下身是一条直筒牛子裤配上靴子,显得贵人的腿又直又长。他头发也没有梳上去,看上去和平常老派稳重不同。

常艾正诧异着,但转念想想也正常,如果贵人真的是在一九九三年出生的话,他还比贵人大两岁呢。

贵人今年二十七,他今年二十九。

常艾的脸不知不觉就红了起来,收回自己刚想摘柿子的那只手,自然而然地牵上了吴献琛,贵人也握着那有些粗糙的手塞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常艾坐上车后,还是表现得有些无措,不知道为什么贵人为什么能对他这么好,只能问道:“那来得及嘛?冉哥他们的口味是什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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