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无际对这副身体无疑是着迷的,那是纪一,身体如同杀人兵器般的纪一,平日里将自己用军服裹得严严实实的纪一,他十四岁时出现在性幻想里的纪一。
他记得那时候的幻想和自我发泄结束时,他还略微有些惭愧。他不应该对如同自己父母般的教父进行亵渎,但这种愧疚很快就被压下——这有什么不好,在这里,女儿给父亲找情人、两对情侣交换伴侣的事情根本不算什么新闻,他只不过是喜欢那具身体罢了。
于是那时候他被拉去会所时是很期待的,他需要一个类似的人,有着相近的气质或身材,外貌又不能像到被看出来。
可惜没有,还好没有。
他挑了一个很白的男人,对方的肌肉线条是后天改造的,并不如真正锻炼出的那般精密、漂亮,至少杜无际不这样觉得。
可那个人最终不像,当惯了男妓的男人连叫都叫得很大声,行为再遮掩都很放荡,那张嘴里不应该吐出那些淫词荡语,也不该叫得像一个弱者、一个被征服的东西。
那时候杜无际因无法射精而焦躁,他一次又一次地贯穿这个人,最终对那叫声忍无可忍。那人失去了神智,没有顺应他的“闭嘴”。那时候杜无际感觉这个人真该去死。
他疯狂地如此想着,随后掐住了那个男人的脖子,看着这个人一瞬间安静下来。他没有去看他窒息的脸,顺着那些微被掐出的呻吟,终于结束了这一切。
后面的事情,便不用多提了。
而现在,纪一就在自己的身下,不是幻想,不是替代品,不是一个有着相同模板的机器。
想到这里,杜无际很想立刻占有他,用自己的性器在对方身体里留下痕迹,在那漂亮的腰腹上勾出自己的印章,他要看着这个人克制又放纵地叫出声,像以往的所有人一样被自己拆解到无法言语。
但他并没有急于这样做,虽然纪一的身体因为基因序列的修复功能不用担心这种程度的损伤,这个人也可以主动屏蔽痛觉,但如果他这样做,便没有意思了。
杜无际此时不是一个经验老道的床伴,他记得自己的父亲那时候是一个处男,而恰好他作为一个教子依旧对这副思脸已久的躯体有些无措。他急躁地咬着对方的嘴唇,用自己的物什慌乱地蹭动这人的下身,半真半假地——压低了一些声音询问道:
“纪一……我该怎么做?”
闻言,纪一带着被挑起的喘息轻哼了一声,开口的语气不算太好:
“竟然这都不会。”
杜无际知道那应当是纪一的本性,或者说是在那段自己未知的经历中打磨出的性格:直来直往、冷酷果决,细密的诡计心思全遮掩在这作风之下,对自己的父亲倒是直白自然——而不是现在这个时刻带着高位者矜持的、眼神深沉的副司令。
“我没和人做过,你是第一个。”
杜无际认真又温柔地看着他回答,这个眼神果然让对方没忍住亲吻了上来。
这个吻轻而短,相当地……
真好笑,明明欲望是如此强烈,但吻得又这么“虔诚”和克制。
纪一的确爱杜季青,他的确爱他。
杜无际在心里不住地冷笑,可能人类的感情就是这么虚伪,真假混作一团。但这不重要,对他来说也不应该重要。
他其实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曾经私下里是否真的对这个人如此温柔,但说不定纪一所喜欢的也只是那个人的某一面,然后自顾自地抓住了它。人类的虚伪超出想象,而纪一这种人还就真的被这种情感迷住,甚至喜欢这种名为“一心一意”的伪装。
不要让我失望,纪一。
杜无际如此想着,轻咬上了对方的耳廓,用那相似无比的声音说着:
“教教我,纪一、纪一……”
“——要不让我上你吧,杜季青。”
出乎意料地,纪一伸手摸住了他有些僵住的后颈,不甚在乎的模样:
“我从见你的第一眼起就想上你了,我可不是什么好货——谁让你长得一副适合被操服的模样,嗯?将军。”
这句话让杜无际感慨不愧是自己的教父,但他当然不可能在这个地方松口,即使对方好像已经彻底把自己当作了那个人,这种幻象又不容打破。
“那你为什么肯让我上呢?”杜无际亲昵地开口。
“……因为你是杜季青。”
纪一轻笑一声,语气温柔纵容,但那如同被迷惑的眼神将杜无际的眼睛贯透,甚至让后者背后一寒。
他从来没有忘记这是什么情况。
他在提醒自己,这件事,这些回忆,只属于“杜季青”,身为杜无际的他,在这之外无法言及。
狠心的人。杜无际再次在心里冷笑一声。这才是他的教父,连所谓的爱都能调节的可悲家伙。
他们是一样的。
他们才是同类。
杜无际眯着眼睛,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性器上,对方的手指迟疑了一下,最后在他恳求着说“帮帮我”之后,那个人兴许是觉得能将他当作那个人,便真的用那判人生死、杀过不知道多少人的手帮他疏解起来。
纪一的技术很好,好到让杜无际的神智都有些涣散,不住的吻咬那片脖颈,半是伪装言辞,半是心悦诚服地说道:
“纪一,你让我好舒服。”
而下一刻,纪一的声音竟冷淡地在他耳边响起:
“我得提醒你,杜季青是很尊重我,但不是一个十几岁的蠢货。比起这种腻味的话,你不如说‘怎么这么爽,纪一你多弄会儿好不好’。”
听见他不带情绪的、也只属于臆想和推断的纠正,杜无际真的冷笑出声,一下子卸去了自己的伪装,将对方的大腿抬起来,盯着那无风无波的眼睛:
“润滑剂,有么?”
他克制住自己无名的怒火,让自己的语气还算礼貌,而不是立刻捂住这个人的嘴。毕竟他并不是真正的那个时候的杜季青,他从一开始就是个拙劣的仿品。
“我劝你还是再装装,要不就彻底闭嘴。”纪一抬手接住了被自己的神经指令调用的机械臂递来的东西,丢给对方,“换掉眼神,压低点声音,剔除我和你母亲的那部分,就已经不错了。”
杜无际气笑出声,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做,他知道一旦自己发作就会被这个无情的人彻底踢下床。
他只是没有多费口舌,将那便携式的润滑剂挑开,挤出来一些液体,让它的外壳被粘液大致包裹,随后将那细长的物件慢慢推入对方的身体。
毫不意外地、即使没有阻拦他,纪一的身体也颤动了一下,手指下意识滑动,最终还是没有抓住特质的床单。这一幕让杜无际很满意,他轻轻地吻着这个人的额头以示安抚。
杜无际的外在,本来就和那个人很相似,平日里他总穿着这个别人半信不信的壳子,在被教父纠正态度后,也总会这样对那些寻常的床伴。
“纪一,原来你也会紧张啊?”杜无际抽出它,将手指轻轻塞入他的身体,语气温和,“我以为你无所不能呢。”
“操人操惯了,第一次反着来,不太适应。”纪一伸手抓住他的后发,但力道还算轻柔。
“厉害……放心,我会让你爽的——相信我。”
听见“相信我”这几个字,纪一的眼神恍了一下。杜无际想他一定很喜欢那几个字,自己的父亲似乎才是无所不能的那个人,令人忍不住投去目光,就算是幼年的自己也是如此。
杜无际没有熟稔地去挑逗他,他将手指进的很深,“无意”地蹭到了对方会舒服的位置,接连几次都是如此。他听见纪一被带动起的轻喘,舒服又稍显不耐,这个声音简直性感得要命,杜无际在脑海中反复演练等会怎么干透他。
不知道这个人在明白自己故意的作弄时,会不会想起自己本是那个久经情事的杜无际了。杜无际如此想着,将手指极尽深入,在对方的身体内部作弄起来。经过改装的、实际并无用途的身体部件摸起来有些不同,很有韧性也包裹得很自然,操进去的体验应当很不错。
杜无际眯着眼睛,在对方熟练的手中狠狠顶撞了数下,那残留着薄茧的、未被义体取代的右手让他舒服得要命。
“错了……”
纪一用被仿生皮包裹的左手义肢扣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手带出来些,又自行塞进去一根,与对方的手指齐平,平静地带着它们摁下去。
他轻轻抽气,面上的表情依旧没有什么波动,但声音又哑了一点:
“杜季青,这里,记住了。”
……妈的。
杜无际被这个举动勾得有点恍神,但那几个他现在最不希望听到的字眼仍让他下意识咬牙,他重重地搓捻着自己从一开始就不陌生的地方,直到身下的人拉长声音轻叫了出来。
“纪一,我喜欢听你的声音……你知道你这么色情么。”杜无际去亲他的嘴角,没有堵住任何一点泄出那声音的通道,“再大声点,好不好?”
他明明不喜欢自己的床伴叫得太大声的,他觉得纪一就是会克制声音的人,分明这一点也让他着迷。他的父亲如果真的被这个人迷上了床,也一定也会这样追问的。
“那就……看你的本事了。”纪一理所当然地回答他,手上的动作加重了一些。他看着那张极其相似的脸上的表情逐渐染上更深的欲望。
“杜季青。”他开口,如同暗示自己般说道,“杜季青……”
杜无际忍无可忍地抓开他的手,相当凶狠地撞了进去。
身下的身体下意识抬起腰,有些僵硬地颤抖起来,又慢慢克制住了自己的失态。这一幕让杜无际不知为何更加气恼,他又顶深了些,直到对方那优越的身体彻底侵吞了自己。
他忍不住顶弄了几下,身下的男人发出几声闷哼,但眼神却丝毫没有慌张,似乎已经预料到了他的举动。
“还要教吗?”纪一颤着声、却相当平静地说道。
这一刻他在看自己还是杜季青?杜无际深深地怀疑他。他是在居高临下地教自己性事丰富的教子,还是在宽容一位没有经验的自己喜爱的朋友?
杜无际僵硬地扯出一个笑:“不用教。”
他低头,咬上了对方的薄唇,如同撕咬般不断地研磨他,喉咙里发出被对方身体满足的低喘,与那凉薄又性感的声音混作一团。
接着,他将自己那骇人的东西抽出来些,用它的前端重重地压在对方指点过的位置,他发狠地、不断地撞击着他,直到身下的人压着声音叫出来。
“是这里,对不对?”杜无际明知故问地反复顶弄,那收紧得要命的身体让他也喘叫了出来,变本加厉地彻底没入了对方的身体,“纪一……”
“嗯……对、做得很好……”
即使是这时,纪一也保留着那种克制和淡然,连情绪都没有外露。他顺着心意低叫出来,抬起手,摸向那张相似的脸。
他捧着这张英俊的面容,并未说话。但杜无际知道,纪一在看他。
那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