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2)

那天之后,杜无际并没有主动提及那件事。他有着和他教父一样的忍耐力,以及那种把握时机出手的敏锐判断。

但他知道,自己的内心有些不同了。

不如说,从一开始,他就将纪一当作某种欲望的投射。

杜无际一向很喜欢纪一这种类型的人,高挑白净,人格上绝不软弱,身材很好,有种异样的宽和。

不如说,从懂得欲望开始,他的喜好就是照着纪一的模样慢慢长成的。

这让他想起了一篇论文,它讲述着寿命和巅峰时期延长对于伦理观的挑战,它更容易衍生异样的恋父或恋母情结,从而把对年长者的依赖演化成爱欲。

再一次在自己的私宅里和那个小明星——不,现在她更出名了——进行一番“交流”之后,当他发现自己偏爱她的某些克制的模样,又会忍不住埋在她的脖颈时,就更加确认了这一点。

但杜无际知道自己并不爱纪一,如果要概括,那就是某种隐私而阴暗的欲望,那种想将倾慕者折在手中的强欲,或是想证明自己的存在。

自己的存在竟然要靠臆想自己的教父来证明,可够好笑的。

杜无际在心里扯出嗤笑,但他道德感不佳,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况且,纪一看他的眼神,最近也有些意味深长。

他猜纪一肯定回看了监控——是啊,掌控欲那么强、将隐私卡得这么死的人,又怎么不会确认自己麻醉之后会不会有什么举动呢。

再说,杜无际那时的表情并不好看。

毕竟那时候,他就已经想将床上那个熬过痛苦、强撑神智看着他、拥有一副极好的身材和相貌的男人暂时据为己有。

他那时候贪恋而又怀疑的眼神,并没有遮掩。

曾经有人说男人的基因更为好斗和暴躁,这种野兽的本能即使实在如今也并未消退。杜无际那时候的确想要他。

想要他的身体,他那就算是痛出来也相当性感的叫声;想要他忘记自己头上那片阴影的存在,再一次对他毫不在乎地轻笑、抚摸他的头顶。

这个眼神,善于掌控人的纪一绝对一清二楚。

但就算是自己的教子对自己起了某些不该有的心思,还偷窥了自己心中最隐秘的部分,按照纪一的本事和性格,也绝不会透露半分,甚至连失措都不会有。他的,他要看着这个人克制又放纵地叫出声,像以往的所有人一样被自己拆解到无法言语。

但他并没有急于这样做,虽然纪一的身体因为基因序列的修复功能不用担心这种程度的损伤,这个人也可以主动屏蔽痛觉,但如果他这样做,便没有意思了。

杜无际此时不是一个经验老道的床伴,他记得自己的父亲那时候是一个处男,而恰好他作为一个教子依旧对这副思脸已久的躯体有些无措。他急躁地咬着对方的嘴唇,用自己的物什慌乱地蹭动这人的下身,半真半假地——压低了一些声音询问道:

“纪一……我该怎么做?”

闻言,纪一带着被挑起的喘息轻哼了一声,开口的语气不算太好:

“竟然这都不会。”

杜无际知道那应当是纪一的本性,或者说是在那段自己未知的经历中打磨出的性格:直来直往、冷酷果决,细密的诡计心思全遮掩在这作风之下,对自己的父亲倒是直白自然——而不是现在这个时刻带着高位者矜持的、眼神深沉的副司令。

“我没和人做过,你是第一个。”

杜无际认真又温柔地看着他回答,这个眼神果然让对方没忍住亲吻了上来。

这个吻轻而短,相当地……

真好笑,明明欲望是如此强烈,但吻得又这么“虔诚”和克制。

纪一的确爱杜季青,他的确爱他。

杜无际在心里不住地冷笑,可能人类的感情就是这么虚伪,真假混作一团。但这不重要,对他来说也不应该重要。

他其实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曾经私下里是否真的对这个人如此温柔,但说不定纪一所喜欢的也只是那个人的某一面,然后自顾自地抓住了它。人类的虚伪超出想象,而纪一这种人还就真的被这种情感迷住,甚至喜欢这种名为“一心一意”的伪装。

不要让我失望,纪一。

杜无际如此想着,轻咬上了对方的耳廓,用那相似无比的声音说着:

“教教我,纪一、纪一……”

“——要不让我上你吧,杜季青。”

出乎意料地,纪一伸手摸住了他有些僵住的后颈,不甚在乎的模样:

“我从见你的第一眼起就想上你了,我可不是什么好货——谁让你长得一副适合被操服的模样,嗯?将军。”

这句话让杜无际感慨不愧是自己的教父,但他当然不可能在这个地方松口,即使对方好像已经彻底把自己当作了那个人,这种幻象又不容打破。

“那你为什么肯让我上呢?”杜无际亲昵地开口。

“……因为你是杜季青。”

纪一轻笑一声,语气温柔纵容,但那如同被迷惑的眼神将杜无际的眼睛贯透,甚至让后者背后一寒。

他从来没有忘记这是什么情况。

他在提醒自己,这件事,这些回忆,只属于“杜季青”,身为杜无际的他,在这之外无法言及。

狠心的人。杜无际再次在心里冷笑一声。这才是他的教父,连所谓的爱都能调节的可悲家伙。

他们是一样的。

他们才是同类。

杜无际眯着眼睛,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性器上,对方的手指迟疑了一下,最后在他恳求着说“帮帮我”之后,那个人兴许是觉得能将他当作那个人,便真的用那判人生死、杀过不知道多少人的手帮他疏解起来。

纪一的技术很好,好到让杜无际的神智都有些涣散,不住的吻咬那片脖颈,半是伪装言辞,半是心悦诚服地说道:

“纪一,你让我好舒服。”

而下一刻,纪一的声音竟冷淡地在他耳边响起:

“我得提醒你,杜季青是很尊重我,但不是一个十几岁的蠢货。比起这种腻味的话,你不如说‘怎么这么爽,纪一你多弄会儿好不好’。”

听见他不带情绪的、也只属于臆想和推断的纠正,杜无际真的冷笑出声,一下子卸去了自己的伪装,将对方的大腿抬起来,盯着那无风无波的眼睛:

“润滑剂,有么?”

他克制住自己无名的怒火,让自己的语气还算礼貌,而不是立刻捂住这个人的嘴。毕竟他并不是真正的那个时候的杜季青,他从一开始就是个拙劣的仿品。

“我劝你还是再装装,要不就彻底闭嘴。”纪一抬手接住了被自己的神经指令调用的机械臂递来的东西,丢给对方,“换掉眼神,压低点声音,剔除我和你母亲的那部分,就已经不错了。”

杜无际气笑出声,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做,他知道一旦自己发作就会被这个无情的人彻底踢下床。

他只是没有多费口舌,将那便携式的润滑剂挑开,挤出来一些液体,让它的外壳被粘液大致包裹,随后将那细长的物件慢慢推入对方的身体。

毫不意外地、即使没有阻拦他,纪一的身体也颤动了一下,手指下意识滑动,最终还是没有抓住特质的床单。这一幕让杜无际很满意,他轻轻地吻着这个人的额头以示安抚。

杜无际的外在,本来就和那个人很相似,平日里他总穿着这个别人半信不信的壳子,在被教父纠正态度后,也总会这样对那些寻常的床伴。

“纪一,原来你也会紧张啊?”杜无际抽出它,将手指轻轻塞入他的身体,语气温和,“我以为你无所不能呢。”

“操人操惯了,第一次反着来,不太适应。”纪一伸手抓住他的后发,但力道还算轻柔。

“厉害……放心,我会让你爽的——相信我。”

听见“相信我”这几个字,纪一的眼神恍了一下。杜无际想他一定很喜欢那几个字,自己的父亲似乎才是无所不能的那个人,令人忍不住投去目光,就算是幼年的自己也是如此。

杜无际没有熟稔地去挑逗他,他将手指进的很深,“无意”地蹭到了对方会舒服的位置,接连几次都是如此。他听见纪一被带动起的轻喘,舒服又稍显不耐,这个声音简直性感得要命,杜无际在脑海中反复演练等会怎么干透他。

不知道这个人在明白自己故意的作弄时,会不会想起自己本是那个久经情事的杜无际了。杜无际如此想着,将手指极尽深入,在对方的身体内部作弄起来。经过改装的、实际并无用途的身体部件摸起来有些不同,很有韧性也包裹得很自然,操进去的体验应当很不错。

杜无际眯着眼睛,在对方熟练的手中狠狠顶撞了数下,那残留着薄茧的、未被义体取代的右手让他舒服得要命。

“错了……”

纪一用被仿生皮包裹的左手义肢扣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手带出来些,又自行塞进去一根,与对方的手指齐平,平静地带着它们摁下去。

他轻轻抽气,面上的表情依旧没有什么波动,但声音又哑了一点:

“杜季青,这里,记住了。”

……妈的。

杜无际被这个举动勾得有点恍神,但那几个他现在最不希望听到的字眼仍让他下意识咬牙,他重重地搓捻着自己从一开始就不陌生的地方,直到身下的人拉长声音轻叫了出来。

“纪一,我喜欢听你的声音……你知道你这么色情么。”杜无际去亲他的嘴角,没有堵住任何一点泄出那声音的通道,“再大声点,好不好?”

他明明不喜欢自己的床伴叫得太大声的,他觉得纪一就是会克制声音的人,分明这一点也让他着迷。他的父亲如果真的被这个人迷上了床,也一定也会这样追问的。

“那就……看你的本事了。”纪一理所当然地回答他,手上的动作加重了一些。他看着那张极其相似的脸上的表情逐渐染上更深的欲望。

“杜季青。”他开口,如同暗示自己般说道,“杜季青……”

杜无际忍无可忍地抓开他的手,相当凶狠地撞了进去。

身下的身体下意识抬起腰,有些僵硬地颤抖起来,又慢慢克制住了自己的失态。这一幕让杜无际不知为何更加气恼,他又顶深了些,直到对方那优越的身体彻底侵吞了自己。

他忍不住顶弄了几下,身下的男人发出几声闷哼,但眼神却丝毫没有慌张,似乎已经预料到了他的举动。

“还要教吗?”纪一颤着声、却相当平静地说道。

这一刻他在看自己还是杜季青?杜无际深深地怀疑他。他是在居高临下地教自己性事丰富的教子,还是在宽容一位没有经验的自己喜爱的朋友?

杜无际僵硬地扯出一个笑:“不用教。”

他低头,咬上了对方的薄唇,如同撕咬般不断地研磨他,喉咙里发出被对方身体满足的低喘,与那凉薄又性感的声音混作一团。

接着,他将自己那骇人的东西抽出来些,用它的前端重重地压在对方指点过的位置,他发狠地、不断地撞击着他,直到身下的人压着声音叫出来。

“是这里,对不对?”杜无际明知故问地反复顶弄,那收紧得要命的身体让他也喘叫了出来,变本加厉地彻底没入了对方的身体,“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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