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别来无恙,云总经理。”(2/2)

话音刚落,手腕就被猛地攥住了。

“呃……!”她不禁闷哼了一声。

几乎是瞬间,对方站了起来。还没反应过来,她就被一股强力压在了墙上。

双臂都被制住压在身旁,她挣扎着要摆脱,却被压得更紧。

女人周身的茶香像毒药一般,令她脑海一阵恍惚,那双幽深的眼中的狂怒让惊惧蔓延开来……

“你干什么……?!”

眼前一黑,唇被狠狠堵住了。

“唔……唔!!……”

她用尽全力要推开身上的人,却发现对方的力气似乎比以前更大了……

下颚被钳制住,湿滑的舌头横冲直撞进来,汹涌的吮吻让她无法呼吸。

权至柔几乎是凶狠地吻着她。

那样用力的,辗转的吻,似是惩罚,又似乎在发泄着浓重的情绪……

就在她快要窒息的时候,唇上猛地一痛。

“啊!……”

浓烈的血腥味在两个人之间迅速蔓延开来。

终于,权至柔放开了她的唇,但依旧紧紧压着她。

那双方才只有深情的眼里,蒙上了一层难以言说的阴影。

袭击者喘息着,指尖还停留在她的嘴角,恨恨地揉捏着她的皮肤:“……真想把你的嘴撕烂。”

“放开!”她狠狠拍开她的手,粗喘着,“软的不行来硬的?这五年只长了力气不长脑子吗?”

权至柔几乎是咬牙切齿:“云焰书!你不嘴贱会死吗?!”

“会!权小姐,我再次提醒你——”

“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我很忙,没时间陪你耗!”

她推开了她,却还是被拉住了手。

在她回头要发作的时候,却见对方从地上捡起了一串东西。

……那是她的钥匙。

在刚刚的推搡中掉出来了。

在看见上面那个小马吊坠的时候,她浑身僵硬……

“这是……”权至柔也怔住了。

“还给我。”她伸出手,不容置喙道。

对方的眼神不可思议,却又意料之中:“……我找了很久的吊坠,原来就在你这里。”

像是不堪的秘密被戳穿,云焰书心里一紧,伸手夺回了那把钥匙。

可权至柔此时眼中流露的一丝得意,把她最后一丝底气都快要抽干。

“既然你说,我们已经结束了,那你把吊坠还给我,”对方靠近了她一步,伸出手,“这原本是在我的钥匙上的,你不会忘了吧。”

她嗤笑:“你还真以为我稀罕这东西?”

说完,她抬手解下了那只小马木雕。

包厢内的暖光下,小马落了划痕的表面显得有些落寞。

手心慢慢出了汗。

心中仿佛有个声音在叫嚣着,但却被她硬生生压下。

眼眶有些酸涩,可她还是捏紧拳,将吊坠递了过去。

权至柔只是静静看着她。

那样带着挑衅,怒意和不甘的目光,让她觉得浑身不适。

她沉声道:“拿走啊,还愣着干什么?”

突然她发觉,权至柔的眼神不知何时落在了她的手指上。

“……这是什么?”

左手被用力牵了过去。

也就在这时,云焰书看见了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一时心沉入谷底。

而其上闪耀的钻石,此时就像一把利刃,狠狠捅入了权至柔的心里。

云焰书感觉到,握着她手指的手正在颤抖。

她脸色僵硬着,听见对方不可置信的声音:

“……你,结婚了?”

云焰书猛地抽回了自己的左手。

上方那颗她几乎已忘记存在的戒指,此时仿佛在发着烫。

女人灼热的眼神,像是要把她烧穿一般,让她竟有种心虚的感受。

“……权总未免管得太宽了,”她拿起了包,哑声道,“这顿饭我请。先告辞了。”

权至柔还是不依不饶握住她的胳膊。

那双眼里,似乎有着万丈深渊:“……对方是谁?”

“……”

云焰书开不了口。

就在这时,她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两个人几乎同时看向了来电显示——

“谢晴若”。

这三个字,像闪电骤然重击于心。

权至柔只觉得大脑空了一阵。

云焰书不敢看她,赶紧拿起手机接起电话。

那边传来谢晴若如常的声音:“小书,妈已经回家了,说要马上和你报个平安。”

在身边人充满寒意的眼神中,她对那边道:“哦好……我也快回去了。对了,我在外面吃过了,你们就不用等我吃饭了……”

挂了电话,周遭的空气像是冻结一般。

她感到彻骨的寒冷。

权至柔别开眼,不禁笑了:“……所以,是谢晴若吗?”

云焰书只是捏紧了拳,看向房间的一个角落。

权至柔靠近了她一步,两个人的脸几乎贴在了一起。

“五年前,你告诉我,当初你们睡在一起,都是因为我妈的阴谋……”权至柔一步步地逼近她,只觉得心都要被撕裂,“我拼命说服自己,你是无心的,即便我心里有千万个把那个女人撕掉的冲动,我都忍下了……”

越说,越觉得自己可笑,“我竟然忽视了一个可能——你是一边和我在一起,一边惦记着她?我至始自终,就只是个笑话而已……?”

“……”

她看着眼前这张曾无数次出现在她梦中的,倔强的脸,沉声道:“原来我妈的指使,不过是恰好给了你们一个苟且的借口而已!”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将她扇得偏过脸去。

云焰书的胸口疯狂起伏着,压抑着粗喘,静静看着女人脸上浮现的红印。

在某个瞬间,她后悔了——

她本该是毫无所动的。

既然都和这个人再无关联,又何必为她的一举一动而动怒,泄露自己的弱点?

她再一次,成为了情绪的奴隶。

她好恨这样被这个人随时牵动的自己。

看见那双泛起泪光的眼,她猛地转过身,只想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个地方。

却听见后面厉声道——

“云焰书!”

“……”

“我没想到,你会是那个叛徒。”

她站定,回头惊诧看她。

“是,当初伤了你,是我的错,可你明明知道我有苦衷,就算是比约定的时间更晚,我以为我们之间会有那个默契……我以为你一定会等我,”那个体温慢慢靠近她,带来勾魂摄魄的茶香,和低哑如魔的声线,“可是你,却连我的一通电话都不肯接。”

云焰书浑身紧绷着,闭上了眼。

只是听着,那愈加低沉的,其中意味已然让她无法承受的声音,“我平生最恨别人背叛我。”

“……”

“云焰书,这笔账,我会好好和你算。”

在这个立下“战书”的女人面前,脸上的表情,在风云变幻之下,被理智尽数压为死水。

她咬紧牙,克制着嘴唇的颤抖,对紧盯着她的女人道:“权至柔,我说过,我们早就结束了……我和谁结婚,不需要和你报备。以后你和我,各走各的路,别再来打扰我。”

……

仓皇跑出餐厅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周围的熙熙攘攘,只能让心多凉几分。

她将皮包的肩带又往上提了提,抬起头努力将眼里的泪水撤回。

拦下一辆车,下意识对司机说了个地点。

过了一会。

“……小姐,已经到了。”

她抬起头,竟发现自己就在公司的楼下。

突然,有种想笑的冲动。

在自己深不可测的潜意识中,永远存在的那个会静静等她的“港湾”,居然是这个地方。

是一个即便如何富有,可终究冰冷的,无法呼吸的“死物”。

她不知道该说自己可悲,还是可敬。

回到办公室,发现也没有太多可整理的。夏利安这个小孩做事细心,把她工作上的杂事都打理得很好。

她将今天下午刚收到的几份重要的文件拿出,走到保险柜的旁边,刚蹲下来想开锁,高跟鞋却不小心滑了一下。

“呃……!”

腿跌到了桌边,磕出一片青紫,文件歪歪斜斜地散落在地上。

她深吸一口气,揉了揉腿,拿起钥匙将自己撑了起来。

低下头时,却发现——

钥匙上的那个小马不见了……

心骤然下沉。她忙在周围翻找了起来。

桌子下面没有,椅子下面也没有,衣服口袋里也没有……

再次蹲下,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往那些缝隙里照着。

突然,她看见保险柜下面的缝隙里,似乎有一个小马的影子。

几乎没有思考地,就开始用手上的钥匙一个个去试着打开保险箱。

不是这把,也不是这把?……

手心渐渐渗出了汗,指尖都发着颤。

在一个个没有打开的瞬间,心中仿佛有一个东西,在呐喊着爆裂……

终于,把那些无用的钥匙都摔在了地上。

随着“啪”的脆响,她靠坐在了柜子的旁边,将密布着细汗的额头贴在了膝盖上。

也就是这一刻,她突然想起。

——保险柜的钥匙,她早就交给夏利安了啊!

……她到底是怎么了?

想笑,又想拍死自己。

这时,手机突然响起,是夏利安。

她抖了一下,像是愚蠢的行为被他人发现一样的狼狈。

赶紧调整心情,接起助理的电话。

那边却传来尖叫:“焰书!救救我,救救我们!——”

心里剧烈一震,她猛地站了起来,对那边厉声道:“怎么了?!利安你现在在哪?!”

那边格外的嘈杂,时不时传来像是东西掉落的声音。

在办公室安静的环境里,她感觉到了,来自记忆深处的声音……

和那热烫的,足以吞噬人海的温度……

浑身贯穿一阵电流般,她几乎是吼道:“利安你到底在哪?!你那边着火了吗?火警报了吗?!”

女孩带着哭腔的声音几乎穿透耳膜:“他们在路上了……”

“……”

“可是焰书,我好害怕!……”

“……”

“我真的好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