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又有一个身影出现在门边,神色较现在这人更加柔和,但也透着一股清冷疏离的味道。
她将面目威严、态度略有些激愤的同伴安抚至一旁,平静地向陆秋白道:“这是我们自家姐妹有些矛盾,劝公子不要多管闲事,我们自梳会自有我们自梳会的规矩,向来不容外人置喙,请您体谅。”
见陆秋白还要再说,又继续道:“您放心,绝对不涉及违反我朝法度之事。”
陆秋白不经意往里间看过一眼,似乎是被门边的争执吸引,不少身影都向这边靠来,皆是女子身形,且神色戒备。
她这才态度平和下来,只道:“我夫人眠浅,还请各位夜里早些安寝,莫要打搅我等安眠,什么事惹得姐妹啼哭不止,也是不该。”
那面容柔和的女子冷淡应下,见陆秋白的手收回去,淡淡礼貌一声,当即又将门再次合上。
陆秋白站在冷风中又听了一会,啼哭声似乎确实没有再起,这才迎着风回到自己的房间去。
虽然那些女子对她态度不算友好,甚至隐隐有些敌意,但她却并未觉得十分冒犯。大概隐约之中感觉得到,她们的这份敌意仅仅是冲着她的身份打扮,而非她这个人。
只是她们口中的自梳会不知是什么意思?明日或许可以寻机打听一下。
陆秋白蹑手蹑脚地走进房中,见姜林呼吸均匀,似乎是已经睡着,当即放下心来,转身去对面的小榻上睡了。
今夜的月色也是十分明亮,她脑海中一会是自梳女的事情,一会是那渔女可怖的伤口,不知为什么忽然梦见母亲,倒在血泊中还教训她:“你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一点也没有女儿家的样!”
她下意识就反驳:“我不是。”
“你做梦了?”
陆秋白恍恍惚惚地起身,感觉脑袋有些发沉,见姜林已经起身在挽发,朦朦胧胧地“嗯”了一声。
姜林这才想起来:“昨晚你出去了很久?什么时候才回来睡的?”
陆秋白扶着脑袋答道:“也没有很久吧,一会就回来了,也不知是什么时辰。”
姜林看她面色不太对劲,拉起她一只手腕摸了摸,半晌道:“你这是着凉了,昨夜风大,你……和你说过,你这身子还需要好好保养,虽不至于弱不经风,但也不可大意的。”
陆秋白低低应着声,姜林观她眼底有些青黑,继续道:“昨夜又没有睡好吧,我给你配的安神香忘记用了?”
陆秋白低下头,瓮声瓮气道:“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