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此处,还能隐隐约约听到不远处席上的宴歌之声,闻之更显寥落,正当她惆怅惘然之际,忽然听的后方传来一阵衣物摩挲以及玉佩环响的声音,似乎正有人朝着这边过来,且听这步履声响极有可能是一位女子。
陆秋白登时觉得有些进退两难。
先前她观服侍的宫人皆不佩玉,席上又没看见女宾,在这个时候来此地的人极有可能是身份贵重之人,若是有所冲撞就不太妙了。
可是亭内空间不大,并无可以藏身之处,且此地设计颇有巧思,可以上来的路途唯有一条,现在下去也会与那贵人当面撞上,也是不美。
陆秋白左右为难,心中担忧对方是深宫之人或是某位世家名流的内眷,此处僻静无人,孤男寡女在此,怕损了对方名节,或是闹出些别的误会,就有嘴说不清了。
正当她踌躇之际,那女子已经走上亭来,身着碧色的衣衫,头上的玉簪吸上几缕月光,在夜色的衬托下流光婉转,神态自若,皓腕凝霜,裙摆拂动,如同月下谪仙。
陆秋白自知失态,连忙低下头去,就要向她赔礼。
这女子正是离席的姜林,她见这里似乎景致颇佳,所以想过来看看,没想到这里还有别的人。
她常年奔走野外,目色尚算好的,只是方才有些走神,没注意周围的动静,加上这人也只是静悄悄地站在这,她一时没有察觉。
只是离得近些,她已经能清晰地看见对方身上的服色装扮,似乎正是方才席上格外引人注目的那个状元郎卢柏。
陆秋白见对方没有动静,有些疑惑的起身欲看对方反应,却正对上一双清冷潋滟的眸子,仿佛有一种摄人心魂的感觉。
陆秋白的心似乎都漏跳了一瞬,她不清楚自己这是怎么了,好像为一个女子的容颜感到了……心动?
也许是醉酒使然,否则她怎会有这样奇怪的感觉?
毕竟她非常清楚,她也是一个女子,哪怕暂时地扮作男子,也永远不会改变这个事实。
也许是最近铺天盖地的说亲和媒婆让她产生出这样的错觉,陆秋白甩甩头,试图将这样荒唐的念头甩出去。
“公子哪里不舒服吗?”姜林见她摇着头,似乎有些不适。
陆秋白忙道:“没有哪里不舒服,小生唐突……”
姜林打断她脱口而出的抱歉与告辞,抢先道:“我略通医术,若是你身体不适,我可帮你查看一二。”
见陆秋白不知如何反应,姜林继续道:“我一个女子尚且不在意,难道公子……一介男身,还要如此扭扭捏捏?”
这话算是戳中陆秋白的痛处,好像她若是拒绝,就是心虚了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