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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唠叨两句嘛,没事儿,”闻笛说,“你们不逼着我出去相亲,我就谢天谢地了。”

母亲把手上的一把空心菜扔进篮子里,笑了:“我帮你注册过相亲网站呢。”

闻笛心里一凉。夸早了,他对形式估计过于乐观,难道家里唯一的支持者也要倒戈了吗?

“挺新的网站,”母亲收起笑容,“你往里面填信息的时候,它会看个人条件,给你分级,级数越高,你能约到的对象就越好。”

“好残酷,”闻笛说,“那我是几级?”

“五级。”

“最高几级?”

“十级。”

闻笛放下手里的菜叶,捂住胸口。他已经数不清这是今天遭遇的第几次暴击了,他这辈子还没有拿过不及格的分数:“我有那么差劲吗?”

“那个级数是流动的,”母亲说,“我填个人信息的时候,你还是八级来着。”

“那为什么……”

“等填完家庭背景,就变成五级了。”

闻笛哽住了。

“所以啊,你的生活,我就不瞎掺和了,”她把手放在儿子胳膊上,“你比我们见得多,走得远,看问题也比我们看得深。”

“那得分情况,”闻笛说,“你们更有生活经验嘛。”

“活得久不一定更有经验,”母亲说,“有时候只是肝上脂肪更多,血压更高而已。”

闻笛低着头笑,把叶子和菜茎分离开,过了一会儿,忽然说:“妈,你在网上有没有看到过,有时候男人跟男人,女人跟女人在一起?”

“看到过啊,”母亲很自然地说,“我还关注了好几个这样的主播呢。”

“你觉得他们奇怪吗?”

“不奇怪啊,都是搭伙过日子,有什么奇怪的。”

“你对同性恋没意见?”

“各自有各自的活法,我觉得都行。”母亲说,想了想,又补充,“只要不是自家孩子,我都没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