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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他的得意门生并不欣赏他的教学方式。

“教学评估不是匿名的吗?”边城问。

汪教授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只要找对人,总能知道的。”

边城对这种行为不置可否。如果不匿名,教学评估本身形同虚设。

“他还让你给他写推荐信?”汪教授感叹,“真有胆量啊。”

边城沉吟一会儿,耸了耸肩:“他有数学天赋是事实。”

汪教授叹息着走了。

边城处理完邮件,又调出来几天前学生写的有关高秩不变子变体的文章,改到一半,手机突然震动起来。边城瞟了一眼,熟悉的号码。

他叹了口气,其长度是过去几年答辩的总和。指尖在桌面上点了几下,还是接了电话:“爸。”

对面顿了一会儿,问:“忙吗?”

“还行,”边城说,“有事吗?”

“周六爸有个大学同学聚会,离t大不远。今年正好三十五周年,也算是个整数,很多老同学都带孩子过来了,小宋估计也会来。你有空吗?要是没事,就过来一趟吧。”

“我看看,”边城调出备忘录,“这周末有点忙。”

“行,你看着办,”对面说,“实在抽不出时间,就算了。”

话说得很恳切,让人无法拒绝。近几年,他们的父子关系不知不觉就变成了这样:谢谢你;对不起;没关系。

“我尽量来。”

对面沉寂下来。这几秒钟的空白无限延长,放大了风声和心跳。“好,”对面说,然后沉默了一阵,又问,“那孩子还跟你住在一起?”

“当然。”

“要是……”

“放心,”边城说,“我不会把他带到聚会去的。”

世界这样一个宽广的牢笼

t大土木系的三十五周年聚会,最后定在了渔人码头。

渔人码头是开在景区湖心岛的餐厅,提供各国产地空运的海鲜料理。环境优美,价格高昂,食客从包厢的落地窗往外看,就是湖光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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