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祁知道我做得出来这种事,还未说完的话立刻就哽在了喉间。
我疲惫地捏了捏眉心,“滚吧。”
说罢,我便躺下,面朝着床里,不再去看他。
萧祁还在床边站着,哀切的目光就落在我背上,带着温度,像是要将我盯出洞来。
我闭上眼睛,强逼着自己忽略他。
感受到我溢于言表的抗拒,萧祁轻叹,在我枕边放下了什么东西,而后转身走了出去。
直等门关上,我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我略撑起身子,将方才压在身下的信纸扯出来,就着摇晃的灯火,将那字看了又看,瞧了又瞧。
直等到了天明,眼睛泛了酸,再瞧不清东西了,才将信纸折了几折,塞进衣襟里贴身收着。
“脏心烂肺的,又在算计我。”
我低声地骂,骂完了又笑,眼泪却忍不住落下来。
“还能再见。”
碎骨可愈心难医
天光大明时,我堪堪入眠。
只不过做了几个时辰的怪梦,也算不得安稳。
再一次惊醒时,我的床榻边围坐了一圈人。
看我醒了,他们立刻做鸟兽散,端药的端药,递水的递水,看着乱糟糟的,却也算井然有序。
我哑然失笑,还未开口,便听着人墙后头有人悠然出声。
“乱哄哄的,像什么样子。”连曲轩从九阙和雪蛟之间挤过来,低头闻了闻碗里的药,面露鄙夷,“哪儿来的二把刀,配的什么破药,还不快丢了。”
他眼皮一挑,将那一圈人都点了一遭,各自吩咐了差事,摆手叫人散了。
那散漫的样子,比我还像是主人。
我朝他笑:“你怎么比我还神气,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摄政王换了你来做。”
连曲轩扫了一眼略有凸起的锦被,从鼻子哼出声冷气儿,“可不比你神气些,谁让我有两条腿。”
他伸出手指使劲戳我的额头,恨铁不成钢地说:“若不是钦北机灵,飞鸽传书到铁衣局,你打算拖到何时去?”
“你拖得,你这腿可也拖得?”
我拉下他的手,略有些心虚地笑道:“这不是忙昏头了,一时没想起来嘛。”
连曲轩皮笑肉不笑地扯唇:“忙?你这一夜都忙什么了,是忙着痛哭流涕,还是忙着跟那萧二忆往昔。”
“你怎么知道?”我有些发懵,不知是哪个崽子通的风报的信。
连曲轩挑了挑眉,“我不光知道这个,我还知道尊主出息了,都会英雄救美了。”
他装模作样地往窗外望了一眼,又啧啧两声:“不知救的那东西,可承你的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