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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吻了吻我的眼角,在我的衣襟里塞了张薄薄的纸。

他用衣衫将那张纸压好了,对着我笑了笑,“别哭了,接你的人来了。”

说罢,他摸向我的腰封,从其中捻出把柳叶形的轻薄锋利的刀。

怕刀刃伤了我,黎楚川把衣袖盖在上头,隔着衣料将刀塞进我手里,而没有遮拦的那一头,正对着他的胸口。

察觉到他想做什么,我想抽回手,却被他按得死紧。

“我从前说你是花孔雀,你还不认,我哪里说错了。”他的声音含着笑,带着释然,一寸一寸挤入我的耳道,“瞧着是凶巴巴的,心肠却比谁都软些。”

“你下不去手,我来帮你一把。”

噗嗤——

利刃刺入皮肉,霎时血流如注。

“疯子!”我哭着大骂。

黎楚川笑中带泪,“我就是个疯子,所以小玄得时时刻刻都记着我。”

有马蹄声响起,自远处而来。

黎楚川不管还扎在胸口的刀,坐起身来,将我打横抱起,轻轻地放在一块巨大的石头上。

他将一掌长的刀拔出来,在自己的衣裳上擦干净了血,又搁置在我手心里。

血流得太凶,他的脸色已然惨白,唯有那双眼睛晶亮如星。

“小玄,我要走了。”

我攥住他的手,“你要去哪儿?”

黎楚川低下头,在我的额头上亲了一口,“不知道。”

“还会再见吗?”

“不知道。”

他又笑,又有两行泪流下来,“我也希望,我们还能再见。”

我还有话想说,却只觉后颈一痛,眼前便黑了下来。

等我再醒来时,人已经躺在了行宫柔软的被褥间。

我浑身没有一处不是疼的,眼睛更甚,不光干涩肿痛,更是连东西都瞧不清。

“水……”我朝那床边那人伸手。

他立刻就将水杯递了上来。

水是温的,我连喝了三大杯,才勉强润了嗓子。

我将水杯顺手抛了,他接得利索,转身便磕在了桌上。

我皱着眉瞧了他半晌,也没看清他的脸,只能隐约瞧出来他身上穿的是白衣。

这样素的颜色,只有钦北喜欢。

“钦北,黎楚川呢?”

他没说话,只站在床边,似乎是在垂着头瞧我。

我也没管他,自顾自地苦笑,“他要我杀了他,我下不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