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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北,你说我是不是贱,明明都在他们身上吃了那么多苦头了,却还是狠不下心杀了他们。”

“可我也没办法。”

“只要一看见他们的脸,我就忍不住响起从前来。”

“明明我都将真心送出去了,为何还会落到如此境地。”

说到最后,我的声音带了些哽咽。

我闭了闭眼,强压下泪意,可鼻腔酸涩,还是叫我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一人匆匆撞进门来,飞快地扑到我床边跪下,急匆匆地将我上下打量一遍。

“主子,你醒了!可有何不适?”

我听着这声儿耳熟,捏住他的脸,眯起眼仔细看了看。

是钦北。

他是钦北,那旁边那个是谁?

“你身边那个是谁?”

钦北道:“那是兰大人啊,还是他将主子带回来的呢。”

“……”

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

我揩了把泪,摆了摆手,示意两人都出去。

兰西书非但没出去,还一屁股坐在了我的床边。

我皱起眉,往里头躲了躲,牵扯到被子下的伤腿,疼得我猛抽了口气。

兰西书忙道:“你莫激动,我只是想与你说几句话。”

“我与你没什么好说的,你走吧。”我烦躁地说。

兰西书脸皮薄,被我这么一呛,面上有些挂不住,当即便站起身来,抛下句“等你好些我再来”,便走了出去。

下辈子你都别再来了。

我吐出一口浊气,手背搭在肿胀的眼睛上,心烦意乱得想杀人。

不光因为兰西书听见我的丢人事,还因为黎楚川整的那一出而心烦。

脏心烂肺的东西。

骨头碎了还斗狠

仔细算算,不过是几天,我就遭了数不清的大灾小难。

肉破骨伤尚且能忍,唯有心伤最要命。

我躺在柔软的床褥间,睁着双仿佛蒙了雾的眼睛,盯着雪白的纱帐,无声地流着眼泪,心仿佛被凿了个窟窿,流着血透着风,又疼又冷。

我疲惫不堪,却不敢闭眼。

只要我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林中月下,临分别时,黎楚川朝我望来的那一眼。

明明已经告诫了自己无数次,一切都是他的伪装,我却还是忍不住沦陷其中。

我唾弃这样的自己,却宁愿窒息,也不愿逃离。

情轻得如床笫之间的荤话,也重得如生死攸关至极的低迷耳语。

轻与重,真或假,我全然看不清。

我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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