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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话地咽了。

然后就吐了。

不偏不倚的,全吐在我身上了,油腥味瞬间爬遍了我全身。

“……”

我很生气,很难受,想把这厮团起来丢出去。

可一抬手,手腕上的流苏摇晃,铃铛轻响,似清泉流淌。

算了,先留他一命。

我抄起手边轻飘飘的纱帐扔向他,“备水去!”

“小人这就去。”

连曲轩扬手接了纱帐,似深宫后妃般扬帕子欠身行礼,然后脚底抹油飞快地开溜。

“……”

还是想揍他。

算了,再忍忍。

连曲轩的动作很快,我才将衣服脱的只剩中衣,他便提着两桶热腾腾的水回来了。

没把他丢出去已经用尽我所有的涵养了,此刻对着尽心尽力倒水的连曲轩没什么好脸色。

他知道我的习惯,瞥见我黑沉的脸色后也没敢再跟我插科打诨,闷着头将水倒好了之后便提着木桶出去了。

我脱干净衣服坐进浴桶里,仰着头闭目养神,连日操劳的疲倦顺势散在了热水里。

这时候,我的耳畔忽然响起了一阵窸窸窣窣的细碎声响。

我骇然抬头,跟连曲轩四目相对。

连曲轩曲起一条腿,手腕搭在膝盖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捻着不知从何处捡来的绿叶把玩。

月光斜斜的打在他的脸上,给他的脸撒上了一层银辉,那条眼尾之下的血痕更给他平添了几分邪气。

若是放在平常,我定赞他一句是邪魅风流的翩翩公子。

但他此刻正坐在我的窗外,笑吟吟地盯着我洗澡,我只能啐他一句登徒子。

“要么你自己下去,要么我叫人拿大棍子将你打出去。”我往水下沉了沉,眯着眼睛说。

连曲轩丢了叶子,挪了个位置,将天幕上的圆月挡了半轮,“你洗你的,我说我的,不耽误事的。”

我朝他泼了捧水,“什么话不能等我洗完了说,别废话,快滚。”

“待会我便要走了,有些事还是尽早让你知道的好。”

“那么严重?”

“没错。”

连曲轩点头,眼神十分纯良。

这厮虽说看着有些不靠谱,但对我还算不错,犯不着在这种时候吓唬我。

如今这般急躁,只怕真是有什么不能为外人所知的要紧事。

想清楚了这一层,我也不疑有他,只点头叫他说。

他舔了舔嘴唇,问:“缄蛊已除,你可都记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