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嗤了声,虚虚指他,截住他的话,“本尊不在乎。”
“从前如何本尊皆不管,只是今后,谁再来犯,本尊定不轻饶,可听懂了?”
黎楚川没说话,只抿着唇瞧我,仿佛受了委屈的人是他。
我实在厌恶他这惺惺作态的样子,当即不愿再与他们多作纠缠,转身拂袖而去,将昏黄火光远远丢在身后。
我胸中含着火气,在夜色里脚步匆匆。
不在乎,怎么可能不在乎。
我睚眦必报,谁若是敢叫我掉块皮,我不将他全身血肉剐下来都不算完,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这口气怎么咽得下去。
不过是如今尚没有眉目,才说出那等话来撑场面。
待我皆查探清楚了,这起子腌臜人一个都别想跑。
正想着,我踩到了什么东西,脚踝一痛,猛然向前栽倒。
我伸手去撑,没摸着坚实的青石板,却摸到了一只温热的大手。
“呦呵,投怀送抱啊。”
他笑了声,伸手将我拉入怀中。
闻着那股熟悉的香味,我心下已知来人是谁。
“连曲轩?你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从我吩咐泠鸢去送信到现在,前后不过两个时辰,他是长了翅膀飞来的不成?
连曲轩将我安安稳稳放在地上,一手搭在我肩上,勾着我往前走,“昨日我便从南疆往此处赶,若不是路上碰着了问剑山的人,我还能再快些。”
说罢,他又笑:“为了你,我可是将宋巍得罪了个彻底,你可得护好我,断不能叫旁人欺了我。”
“哪个不长眼的敢欺你,也不怕被你一捧毒烟全放倒了。”
说着话,我们便走到了后院的门廊。
门廊上高挑着两盏灯笼,烛火在其中跳动,照亮了灯罩上描画的几只祥鸟。
就着昏暗灯火,我看清了连曲轩面上的血痕和他眼下浓重的乌青。
为我而来,将自己搞得如此狼狈,是否也称得上一句为我奋不顾身?
我揉了揉眼睛,掩去异样,“脸上的伤怎么回事儿,要紧么?”
连曲轩耸肩,无所谓地笑笑,“只是被树枝刮了一下,不碍事。”
他搭在我肩膀上的手抬起来,捏了捏我的耳珠,“快走快走,我要渴死了,你快给我整碗茶喝。”
“没茶,只有冷水。”
“冷水也成。”
说罢,连曲轩拉着我快步进屋,直奔着桌上的水壶而去,看起来真是渴狠了。
他一连灌了好几杯水,打了个水嗝,懒懒散散地在桌边坐下,一副主人翁的姿态朝我招手,“过来,让哥哥瞧瞧你长高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