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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主为彼此满上酒,用闲聊的语气问道: “刚才随筝仙君叫你去,是白家那边来寻事了吗?”

池惑点头: “既然那位白家‘小姐’已经认出我来,肯定把我的身份背景都查了个底朝天,私人恩怨却用门派施压,像是他能干出来的事情。”

鬼主: “听你的语气,就好像和这位白家‘小姐’很熟的样子?”

池惑苦笑: “不熟,和这位‘小姐’熟可不是什么好事。”

鬼主又问: “被那位记仇的灯魁寻事,你师尊岂不是知道你在雁芦楼的所作所为了?”

池惑撇了撇嘴: “可不是吗?他就是因为这个事,把我和师尊给‘请’过去,才耽搁了一个半时辰。”

鬼主挑起眼皮看他: “发生了这样的事,随筝仙君居然还乐意让你出来?”

池惑笑: “我毕竟约了人,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约的,师尊总不能让我爽约。”

鬼主将喝了一半的酒满上,漫不经心道: “我猜,你会把昨晚之事推到我身上。”

池惑端起酒碗,同样是漫不经心的语气: “是啊,你猜得没错,现在在我师尊眼里,你就是带坏他小弟子的罪魁祸首了。”

他这番话虽然说得随意,但其实别有深意。

鬼主抿了口酒: “这可糟糕了,随筝仙君这么喜欢你这个小徒弟,今后不得狠狠防着我?”

池惑笑而不答,鬼主继续问道: “你今晚在拿到灯魁枫灯时所言之事,可是真的?”

池惑: “你指的是哪句话?”

鬼主: “你说,你不喜欢女子。”

“当然是真的,这也不是什么羞于承认的事情,”池惑抬眸,隔着江中雾色,一瞬不瞬地凝视着鬼主, “那你呢?在选择道侣上有什么喜好么?”

他的语气很轻,带点玩笑的调皮意味。

池惑很清楚真实的自己,看似多情风流,但其实从没有人可以真正吸引他的注意力,调动他的情绪,祝家双生子说得没错,他从来都是“自恋”的人。

上一世他虽然追求过各色各样的人,也有过许多前任,但只有他自己清楚,当时他追求的只有所谓的「天道」。

他以为只有相信所谓的「天道」,相信世间有这么个属于他的道侣,他陷入瓶颈的多情道才能有所突破。

不知道这一世在自己的干涉下, “自己”会有怎样的答案呢?

鬼主同样定定地看着他,船身轻晃,乌篷船驶入了江心。

月色依旧,江心雾色更浓了。

彼此目光相交,目之所及之处,皆是一片明亮的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