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疗愈中心,住院部十七楼。
嵇瑾禾被时绥缠得不胜其烦,蹙眉微恼道:“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这个点还不走,是打算陪我值班吗?”
“陪!”时绥作热情高涨状,“瑾禾姑姑干什么我都陪!”
“毛病。”嵇瑾禾笑骂一声,旋即揉过一把他的头发,“好了好了,快回去吧,倒一倒时差。你和埃文多久开始执勤来着?”
“三天后,在等排班呢。”时绥给她捏着肩膀,软声撒娇,“那人美心善的嵇瑾禾女士,我走之前,能不能把队长的诊案给我看一眼,就一眼。”
“……”嵇瑾禾抬手敲敲他脑袋,面上盈盈笑着,嘴里干脆拒绝,“不行,你没有权限。”
“我是疗辅,我居然没有权限?”时绥震惊又委屈,“以前都能看的!”
嵇瑾禾正色道:“这次不一样,喻沛和阮筝汀的固搭关系被录进了资库系统,军方和塞路昂纳前后敲过印,上了锁。如今除了小阮,谁都没有直接权限查阅。”
“为什么?”时绥越发感到奇怪,“以前队长的固搭关系,都是在口头上说一下而已,做不得数的。”
“可能那边评估过,他们的精神力格外契合,”嵇瑾禾偏过头,以一种长辈式的善意打趣,冲他揶揄地眨眨眼睛,“就像当年你和埃文一样。”
零点二十五分,车内只剩下阮筝汀一人。
417疗养院是s5巡逻车的终点站,位于山顶。
这附近白日里鲜有人来,遑论晚上。
沿路路灯年久失修,闪得像凶案现场,环境静得人发慌。
阮筝汀拿出终端看了一眼,喻沛没有回复,连个句号都没有,他不由抿了抿唇,心里有点不爽快。
于此同时,死缠烂打的时绥终于被嵇瑾禾撵出医院大门。
零点二十八分,时绥坐上空无一人的区间巴士,靠在后座临窗的位置,揉过太阳穴,闭上了眼睛。
零点三十分,巴士摇摇晃晃转过路口。
时绥昏昏欲睡,直往椅子下面滑,而后猝不及防,被一声近在咫尺的重物坠地声吓清醒了。
他扭头一看。
这一带是医院宿舍区,这栋楼里住的多是向导和普通人类。
这会儿有窗户纷纷亮起来,有人披衣下床拉开窗往下张望,有人睡眼惺忪不满地高声抱怨。
“谁的什么东西掉下去啦?”
“吓死了,什么动静。”
“谁啊!大晚上不睡觉干什么!”
时绥盯着街边灯光死角处的那团阴影,巴士还在慢慢往前走,他鬼使神差伸手按下了下车铃。
有声音在说:“对不住对不住,是花盆,花盆掉下去了,有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