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睡不着了,一掀被子坐起来,一条腿挂在床沿另一条腿盘着,人没动,静静地坐着,片刻,抬手摸了摸嘴角。
他脸上开始浮起一种不同寻常的笑容,周身萦绕着陷入恋爱的甜蜜气息。
萧越不标榜自己冷静,对于大多事,他一向认为自己置身事外、无所谓结果,李砚岩说这同样是极度冷静的一种体现,眼下他全然抛弃了这份冷静,从大街上秦段与他十指相扣起,他就飘飘然了。
他甚至不需要秦段过多赘述,只要听到对方说一句“我答应”,他就兴奋得亲了上去。
热烈的恋爱逆着时节开始了。
他心情极好地吹着口哨来到洗手台前,在多巴胺的作用下,一切都变了模样,阳台外灰白的天空脱去了苍白的面纱,露出光滑且色彩明丽的躯体。
他洗了把脸,将睡得有些混乱的头发一根根整理好,整理完毕,满意地看了看镜子。
捞起一件外套穿上,打开门往训练场方向走去。
两系晨训抓得很严,一般情况下没有人请假,不知道是不是临近假期,近几天的晨训请假申请越来越多。
机甲系系主任刚批了一个发烧发到四十度,卧病在床不能自理的假。
他在底下留言:近期降温,做好防护,注意身体!
然后把假通过了。
开车路过训练场,能听到里面传来震翻天的哟呵声,他把车停在路边,一打开车门就被寒风吹了个哆嗦。
想着看看系里学生的晨训情况,将衣服裹紧了,从高陡的台阶往下走,走进训练场,哟呵声更大了,配上脚步踏响在跑道上的声音,地面貌似都在震动。
不错,很精神。
系主任这么想着,视线从跑道上收回来,毫不费力地捕捉到不远处的身影。
人影脊背笔挺,宽阔的肩背轻松将短款白棉服撑了起来,衣服的白色比清晨灰白的天要鲜亮,像是晨雾里新下的一捧雪。
不知道是哪个系的学生。
他走过去,越走近越发觉那道人影眼熟,辨认了一两秒,突然惊叫:“萧越?!”
“你怎么在这,不是说突发四十度高烧?”
听到他的声音,人影头还没回,身形顿时一僵。
系主任走到他跟前,询问的话没来得及说,就见对方突然捂住胸口,重重地咳了两声。
萧越一手捂胸一手捂额头,捂额头那手又时不时捂捂嘴巴,表情做出十分难看的样子,一边说话一边咳:“主任咳咳,你怎么来了咳咳咳!我这烧还没退本想着今天晨训不来了,然后想到系里的其他同学都在顶着寒风战斗,心里过意不去,现在咳咳咳!”
话未尽,意已达。
系主任半信半疑地看着他:“你还挺励志。”
“咳咳,”他捂着胸口,“谢主任夸奖咳咳咳!”
“以为我夸你呢?”系主任笑了笑,“别装了,我又不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