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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娘子折煞了,奴婢们来这儿,可不就是为了叫您过得好些么?”女医赶忙宽慰。

李相思不欲与她争辩,她们来这儿哪是为了叫自己过得好的,不过是被自己连累了,永世不得出陵园罢了。

如今太后与母亲都不在了,她们出去的希望只会越发渺茫,如此一来,在自己身上下心思,是寄托她们还能出去的愿景,却也让自己肩上心里的担子越发沉重。

她能有什么主意办法,她只能与她们一样,在这儿守着皇陵,守着等死。

然而李相思才刚要喝一口姜汤,忽而眼神一晃,瞥见了医女衣袖上沾染的半片血迹。

“下午外头是出了什么事?”她抬眸看向对方。

医女顺着李相思的视线一看,恍然拍脑袋:“李娘子见谅,下午她们在外头救回了个遇上雪灾的娘子,奴婢过去医治的时候不慎沾了血,污了您的眼。”

“遭了雪灾?”李相思下意识皱起眉头。

“谁说不是,许是快过年了,是个进京省亲的娘子,可惜如今只剩一人。”医女如实告知。

李相思沉默片刻。

几年清苦生活,叫她本就清亮的眼睛似乎更大了些,微微垂眸时像竭力在隐忍诸多苦闷:“既然如此,便好生救治吧,需要用上什么药便在库房中拿取。”

女医从未想到,居然还可以不必求情李相思就网开一面,等反应过来自己失态的时候,赶忙跪地谢恩。

李相思看她一眼,心想这有什么可谢的,不过就是个将死之人,怜悯另一个将死之人罢了。

她是一度偏执恶毒,却也不是盼着天底下所有人都不得好死。

女医等走出屋门,才发觉自己今日忙晕了头,不仅是忘了收整袖上的血迹,更是在接骨时候,把那陌生娘子身上摘下来的佩饰都忘了还回去,还系在自己腰上呢!

幸好李娘子没怪罪她,她赶紧先把东西给还回去!

时日一晃,得益于李相思松了口,陵园里的宫女女医终于将柳纤照顾好了个七七八八,烧退人也清醒了过来,可伤筋断骨一百天,光靠这些日子仍是治不了伤腿。

柳纤清瘦了一大圈,恍恍惚惚被扶坐起来环顾四周,脑子还没跟上,话先脱口:“不知此处是哪位当家的,小女子想同她谢过救命之恩。”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女医勉强笑道:“娘子有这份心,我们会帮忙转达的,只是家主可能不会见你,不若你同我们说个名姓,对了,还有何处能寻到你家人?咱们这儿虽然偏僻,但好在离京也有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