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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洛嘉在自己屋中醒来的时候已是天光大盛。

今日难得停雪,她竟一时没分清时辰。

丫鬟前来服侍的时候,洛嘉才回过神,问了声什么时候了。

“回郡主,巳时了。”小丫鬟兢兢业业扶她起身,瞥了一眼郡主的寝衣被蹭乱,露出的腰肢上赫然留下的指印,明晃晃彰显前一夜的激烈,赶忙将眼神挪开。

洛嘉不以为意地点了点头:“叫刘叔进来。”

早早等在屋外的刘召得令进屋,两人眼神对上,刘召跪地启奏:“启禀郡主,昨夜宫中有喜,德妃诞下一子!”

屋子里静悄悄的,外头的雪停云开也仿佛是在庆祝这样的好日子。

洛嘉怔忪片刻,明明早已做过了最坏的打算,但仍旧觉得此时荒唐可笑。

她曾自信满满,要拿贺云铮的身世威胁建隆帝,可实则高位者将一切都看得清楚明白,根本不在意这些,早就给自己留好了退路。

甚至在结果明朗的时候,可以送贺云铮去死。

多可笑!

洛嘉强忍着这恶心感,冷笑一声。

刘召心中默默一声长叹,低声道:“昨夜恰逢德妃诞子,龙心大悦,故而大理使臣的和亲请求也被圣人准许了。”

洛嘉顿了顿,低头轻轻笑起来,瘦削的肩膀亦跟着轻轻抖动:“今早武将们都出发去往汾州了吧?”

“是,卯时之前拔营,临行前圣人吩咐禁军拆毁封锁了晋王府。”刘召将头垂得更低几分。

自此,晋王一脉在京中算是彻底倒台了。

洛嘉点点头:“他们走了个干净,再来处理我这个祸端,也是情理之中。”

她谋划许久,甚至发展自己的人脉,可一旦当建隆帝决议要铲除她的时候,这些便会显得根本不值一提。

他们所有人都小看了这位卧薪尝胆的皇帝,秦恒付出了代价,她亦然。

“内侍怕是不久就要来宣旨了。”刘召揣摩片刻,满目谨慎。

洛嘉没立即应对,而是反问刘召:“昨夜后来……离开贺家之前,虞焕之将东西留下了吗?”

刘召心中不忍,点点头:“但贺指挥不一定会看。”

反观洛嘉神色平静,甚至反有种大事落定的释然:“无妨。”

他们之间,不是他说了算,她留下什么,也不会在意他看不看。

短短半日,王师北上,京中亦起风波,不可一世的晋王府直接倒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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