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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祸不单行,据闻大理国内又出现了动乱,段珏回归后重振了大统,确实赢回民心,却也更暗暗激怒了他那位叔父,如今大理国内形式岌岌可危。

大邺作为与之交好的大国,又以大理国为南境缓冲地带,自然不能吸收旁观。

正是在这般敏感时期,许久不曾发声的郑雪澄前来郡主府拜见。

洛嘉听到通报,神色微微一凝,下意识揣度对方来意——

太后是被架空了,可如今既知建隆帝一直在扮猪吃虎,难说不会派人游说自己又与段珏达成什么合作。

不怪洛嘉想法卑鄙,实则是这些日子以来,她莫名想到了很多往昔没有想到的细节,比如既然建隆帝早暗中做了筹谋,那为何独独选中了与自己合作?

春狩那夜诸多增援不到,郑叔蘅惨死,究竟真是秦恒的人下的手,还是已有建隆帝的手笔?

边关战事日夜频传,虽与她没有直接关系,可无人知晓多少个深夜,她睁眼难眠。

明明最能威胁她的人如今都似力竭,她却仍觉得自己艰难蹒跚在茫茫冰原上,脚下随时是会破裂的冰面,不敢掉以一丝轻心。

就是这个时候,郑雪澄来了,她怎能不多想?

若真是让郑雪澄来游说,那可是真是杀人诛心了。

然而出乎她的意料,郑雪澄此番前来,与大理国以及段珏倒无多少瓜葛,而是少见严肃地与她开门见山:

“郡主,宫中之事,勿要再查了。”

洛嘉不动声色看向他:“郑侍郎是知道什么?”

“知道得多对您而言不是好事,”郑雪澄稍稍平复下心情,有几分无奈但终归克制地凝着她,

“您觉得,郑家如今,单单是因为二郎的事,而安静至此吗?”

是明哲保身,是宣告不再沾染,不妄动心思。

他父亲原本的一腔好意,却算漏了君心难测,成了拿捏皇嗣的有力罪证,但凡建隆帝要追究,都是万劫不复。

洛嘉的呼吸忽而沉了几分。

她虽不明白内情,却也没有那么天真,柳元魁那日主动给她透露些许内情,她亦慢慢琢磨出不对劲——

既然事关圣人,事关对方如今倚靠的主子,柳元魁哪敢那么大胆告知自己?

唯一可能,就是这是圣人的意思,这是圣人想让自己知道的。

一旦自己不查下去了,反而才是忤逆。

洛嘉后知后觉,当初那个扳倒太后的机会,或许都不是自己主动握住,而是有心人一步一步引诱自己上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