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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贺云铮未曾反驳,他更一针见血地指出:“而且听闻永嘉这些日子召你回府不止一次,你却未曾应召,想来,你也意识到了,永嘉也并非是好归宿,甚至朕听闻当夜禁军搜救禀告,道是郑二郎之死或与永嘉颇有关联。”

贺云铮的呼吸猝然沉重几分,这些日子反复盘旋在他脑海上的阴云,终似被冰冷的闪电寸寸撕开。

建隆帝见状便也不再多说了,他起初确实担心贺云铮愚忠,到此时还放不下洛嘉,但此刻看来,他兄长的血脉,不至于蠢笨至此。

说来说去,这世间,哪还比皇帝更能给与一个人权势机会呢?

当日二人相谈的结果无从而知,但守灵的郑家却不是密不透风的墙,特别是洛嘉这种别有用心的,这一隅细微动静如同石子儿投进水潭,涟漪很快就圈圈层层朝外扩散到她眼中。

洛嘉听完刘召的汇报,一贯骄傲的脸颊上鲜少露出了茫然空白。

圣人要招揽贺云铮……

贺云铮确实是可塑之才,这对他来说是好事,但洛嘉总觉得突然,此刻想来,似乎处处都透露古怪。

而且一旦入了圣人麾下,他还是自己的人吗?

这几日发去郑家的催促石沉大海,结合此时,洛嘉似乎终于意识到,曾经信誓旦旦握在自己手中的链子,怕是要断了。

这样的认知袭上心头,洛嘉当即忍不住狠狠咳了出来。

刘召生怕是那夜见血冲撞了她,正要再去请大夫来,洛嘉却止住了他:

“不必折腾了,刘叔,安排下,我要出门。”

她派人送去的书信口信,贺云铮一概不接,她可当做他为郑叔蘅的死悲痛难舍,所以要守满五日,但今早发完丧,他便能出来见她了……

也该出来了。

刘召意识到洛嘉是要亲自去接贺云铮了,顿时紧张:“郡主,您身体还未康复……”

“若真等到我康复,他怕是要被圣人直接招揽进宫了。”

洛嘉昂起下巴,决绝地自我说服——那就是贺云铮至今不回,只是因为外力干扰,因为一时没想通,而非是因为他不愿回来了。

她知道近来发生了很多事,干扰了对方尚不成熟的心性,但她已经答应过对方,凡事要给他时间,给他想通。

洛嘉在侍女的服侍下穿戴整齐,甚至为了遮蔽脸上病容,她主动又让她们给自己多敷了几层粉,看起来当真明艳动人。

刘召看着这些,不知为何心中总是提拽着放不下,想了片刻,不由轻问:“贺云铮生辰那日,郡主给他准备的礼物,以及除夕的利是包一直还未送出,可要此次一同带上,也算是略尽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