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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恒眼神赫然一厉:“赵琦!”

营帐内的空气都宛若凝滞了。

赵琦额角一跳,心底终归生出几分惧意。

可她望着对面沉沉坐在阴暗与烛火间隙中的男人,望着那张对自己没有一丝情意的面孔,默默将这份惧意给按了了下去。

她选在今日来重提此事,不正是看准了秦恒不会在这种场合,为了她大动干戈么?

端持了这些年也未曾改变过什么,索性学一回洛嘉,破罐破摔便是!

于是赵琦不再畏惧,直直回望向秦恒,目光坦荡:“臣妾在!”

秦恒眉头压低,褐色眼瞳在昏暗处像浓稠的树脂缓缓流淌,一瞬不瞬凝着视线中唯一的赵琦:

“齐国公与赵指挥使今日可都在场。”

“所以臣妾也不想在今日将事情闹大,”赵琦目光平稳,“况且臣妾回府,给王爷亦留一分清净,不好吗?”

话已至此,几乎是明摆着告诉对方,她已完全清楚,秦恒对她无意了。

以往谈及和离,她从未提到这一层,也是顾全了彼此最后的压面。

可时至今日,秦恒不与她正面交谈,甚至还在用她的祖父父亲桎梏她,拿捏她,她才不得不将自己所有的悲哀愤慨,如此直白又貌若轻飘地回赠给对方——

我都不计较您那未曾启口的诸多心思了。

秦恒如同被窥探到心事,眼神已然森冷下来,然还未开口,营长外亲卫魏川的声音匆匆传来——“王爷!”

二人间的凝滞瞬息被打破,也幸而被打破。

赵琦提拽着的心思悄然松懈一瞬,她看向沉沉凝着自己的秦恒,强行镇定着行了个礼:“王爷有事先忙,臣妾便回去收拾行囊了。”

前头话已说了那么多,今日若她不能回府,那往后她想继续争取合理,亦是难于登天。

赵琦走出营帐之后,才如同水中捞出一般,察觉自己汗湿了满背。

她抬头看了眼天色,深吸了口气,匆匆折身往自己先前落脚的小营帐中走去,吩咐丫鬟们收拾物件。

她要在雨前离开。

而事与愿违,春雨虽不大,但来得急促,隐隐伴随着远处的清霜紫电,似乎就要往这头袭来。

因为下雨的关系,今日天暗得比往日都早得多。

等到她东西都收拾好了,带着几个亲近的丫鬟们一道走出营帐时,却恰好在漆黑暴雨中瞧见了一列一闪而过的黑影——

“你们是何人!”

赵琦怒喝出声,然而喝完刚要扭身指派人去捉拿这群明显身份诡谲的黑衣人,才惊觉营帐外本该蹲守的侍卫与禁军们竟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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