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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故,这趟回来, 朝野四下也明显觉察秦恒发火发怒的次数少了许多, 许是在休养生息着。

小黄门闻言大喜:“竟还有这种事!王爷若是伤重, 那陛下您起码近来都不必再担忧……”

话还未说完, 殿外吹进一股冷风, 猛呛进建隆帝的咽喉。

他捂住口仓促大咳了几声,整个殿中顿时一片兵荒马乱,小黄门赶忙白着脸叫骂宫人们将门掩好。

建隆帝干哑着喉咙摆摆手:“记得给德妃宫中加些炭火。”

小黄门身后跟过来的几个宫女们连连点头:“奴婢省得!”

“朕这侄儿……越发刚愎自用目中无人了, 早年看不通透,如今来看, 只当得个枭雄,”建隆帝已经习惯至麻木, 摇摇头长叹一声,

“若是他父亲还在世,朕确实更为忌惮些,可如今没有聪明人帮衬,太后与他亦有几分离心,实则难成大气候了。”

小黄门干笑不解:“那岂不是好事?晋王一脉把持朝政多年,若此番盛极而衰落,对朝廷百姓都有大益才是!”

“好事?”

建隆帝喃喃两声,忽而嗤笑着捂住额头,“若是早上个年是好事。”

他放下手,看着自己苍白的掌心。

常年衰弱病痛,以及与晋王太后一脉斗智斗勇,早不知耗费了他多少心力,特别是今年中秋宫宴上痛彻心扉的丧子噩耗,令太医都不禁垂泪央求他,保重龙体!

“可这龙体……哪里又真是龙体?”建隆帝剜心苦笑,“朕不过是个普通人,一个时日无多的普通人罢了!怕是都熬不到晋王自取灭亡那日,朕便已经不行了!”

“陛下!可不能如此说啊!”小黄门连着殿内一众忠心耿耿的奴仆纷纷垂泪,“您是天子!”

“一个连子嗣!连血亲!都留不住的天子!”

宫中暗中纷乱,然而当着秦恒的面发放下去的赏赐却是实打实的,昭示此事已经在建隆帝这儿过了明路,建隆帝毫不掩饰地给洛嘉以及郑家都示了好。

其中波折,多少人细细想来都觉得十分微妙,特别是收到了赏赐之后的贺云铮与郑叔蘅二人。

但事已至此,多想无用,最难熬的几日已然过去,是日,贺云铮能下床后,立刻主动又找了一趟郑叔蘅,为他当日莽撞来找,致歉致谢。

郑叔蘅听明来意后欲言又止:“不必谢我,我倒是很喟叹柳兄,眼睁睁看你第二次带伤跑了。”

怕是气得心肝儿都裂了吧。

贺云铮顿了顿,腰身站得笔直,颇为窘迫地点点头:“是挺对不起他的,不过过了正月,开春柳兄就要参加春闱了,少替我烦心好好温书才是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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