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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嘉又开口,声音轻轻软软,却让人十分意外:“下午倒座房里闹事的奴仆们,也都放了身契遣出府吧——对了,还有那个叫阿顺的,妥善处置好。”

“郡主!?”

刘召扭回头诧异无比,甚至带了些茫然与惶恐,她这是……突然什么都不争了吗?

洛嘉点点头:“你在楼下暗摇风铃,提醒我嫂嫂到了,应当也与她一起听到云铮说的那些话了。”

“可那不过是……”

他以为那不过是郡主神志不清,才随口应下的请求。

此刻再看,洛嘉虽然神色柔和平静,但并不似不清醒的样子。

“我既答应他了,也不好反悔的。”她浓密的睫羽低垂,眼中影影绰绰似乎还氲着淡淡笑意。

迟疑许久,刘召终还是点点头,复杂道:“也好,也好。”

只要郡主自己不在意,不求赶尽杀绝,他乐得她能放下这些,做一个安宁平和的娘子。

这么看来,贺云铮竟能起到这么大的作用来影响到郡主,刘召一时不知是该欣慰还是复杂!

“您且安心,这些事老奴今晚便能弄好,日后再招些新人进来,恰好晋王爷不在京中,王妃也体恤您,想必也不会多掺手脚,老奴定把新人们调教得妥妥帖帖……”

刘召当真一度觉得日后这般过下去倒也不是不行。

然而洛嘉却轻声打断了他:“刘叔,错了。”

刘召一愣。

“我随口说两句旁的,你不要真当我转性了,”洛嘉笑起来,

“趁这次答应云铮的请求,正好可以将院内该换的人都换一遍——我不要妥妥帖帖的奴才,我要最凶最恶的狗。”

她抬起眼眸,一双凤目精光烈烈!

这时刘召才恍觉郡主根本没有服软的意思——哪怕此前流露些许脆弱良善,也只是用来蒙蔽王妃和旁人的伪装!

她乌发如瀑,衬着苍白的面庞更如玉如雪,如精魅穿横,清声笃定:

“云铮有一句话说的很对,幕后之人草菅人命,不论是普通人还是我都被玩弄于股掌中,因为我其实和那些人一样,就是一无所有。”

“我受制于兄长,受制于郑家、太后,还有顶上的那位天子,甚至连我的郡马死了都不能追根究底查明真相。”

“这样的日子我过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