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愁人!

今日热闹,自然人多眼杂,不是多隐蔽的事根本瞒不住有心人。

长随悄声告知郑雪澄刚刚观景台上发生的事,悄声恭维:“郎君果然神机妙算!那群贵人各自挨着,谁都不敢轻易起茬儿,阁老任由圣人说了几句好话打了圆场,最后也没作声!”

他轻笑着摇了摇头,刚要叫他不必再说了,洛嘉已从甲板外走了进来。

郑雪澄眼眸微亮,只觉得辉光好像跟在她身后进来,竟不知是此刻的阳光本就倾斜到这个角度,还是她漂亮的在发光。

他扬唇欲笑,便见洛嘉身后跟着的白衣少年也走了进来,高挑挺拔的身影截断了光。

郑雪澄眼眸微动,不动声色压平了嘴角的笑意。

船舫的雅间离外头甲板有段距离,隐约能听见时不时传来诗会上的惊呼夸赞声。

贺云铮守在门口,有几分微妙地垂着眼。

因为不论他多想努力听听外面的声音,最后钻进耳朵的还是郡主和郑雪澄的谈话。

这两人郎才女貌,任谁看都该说一句绝配,可贺云铮觉得如果是自己,话梗在喉咙,有些哑口。

这样的反应古怪又不该,他嘴唇紧抿,神色有几分凝重。

郑雪澄目光透过镂空的门栏,顿了片刻,轻轻开口:“说到这……郡主今日肯来赴约,我倒十分欢喜。”

洛嘉看他一眼,似笑非笑:“你是该感恩戴德。”

她看起来不像不高兴,每一个字都带着笑,可每一句话都带着锋芒,不轻不重地拂在郑雪澄身上,如她这个人一样,美艳却带刺。

郑雪澄沉默,便听洛嘉继续说道:“对于一个能送男人来我府中的旧人,我没送你一份大礼,已是我这段日子在修身养性了。”

她说的便是之前某次来府中献画的范咏谦。

郑雪澄却摇了摇头:“郡主误会了,我非是要给你送人。”

洛嘉随意看着他,显然不信,也不在意。

他却正襟危坐,仔细辩解:“虽身在郑氏,又入了刑部,可家府对我的掌控远比郡主想象的要严苛,我手中尚没有多少可用之人,而那位范举人是我结识的人中,唯一可能会得郡主青眼,且他自己也愿意去求见您的人。”

外头的贺云铮听得发怔,一双黑色眼瞳瞪得紧紧。

他原本就觉得那个满口辞藻堆叠的举人长得极像郑雪澄,没想到对方竟然真的认识郑雪澄,甚至是郑雪澄安排进来见郡主的……

他们、郑雪澄把郡主当成什么了!?

哪怕她不是郡主,只是个普通娘子,也不至于受到这种羞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