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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咏谦哑声急问:“您,您不……”

不留下吗?

洛嘉脚步停留,侧目看了眼他的脸,忽而笑了。

她抽出衣袖,轻轻拍了拍他清俊的脸蛋:“你来得不是时候,我不喜欢雷雨天。”

哪怕是郑雪澄亲自来了,也是一样的待遇。

雨下整夜,直到破晓时分才绝了尾巴。

空气里湿漉漉的满是青草和泥巴味儿,和氤氲了数日的花香对比,别有一番清新。

下人们从屋里出来,各个深呼吸伸懒腰,精神极好,少有的瞧见贺云铮眼睛下面有一圈青灰。

阿顺打趣:“云铮昨儿没睡好?”

贺云铮抿了抿嘴唇,略显烦躁:“昨晚雨下那么大,还有猫在屋外面呜呜叫,吵得慌。”

旁人哄笑:“这大春天的,你管天管地还管猫儿发情?”

贺云铮哽住。

旁人挤眉弄眼撞了撞他胳膊:“你这是什么高级的骂人?讽刺昨儿被郡主召寝的那个?”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一夜过去,有人留宿郡主别院的事儿已经传遍了,自然而然,贺云铮“失宠”的消息也随之而来。

大家心里门儿清,感叹只有这蠢小子还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

贺云铮赶忙摇头道不敢,费老大劲儿才揭过话题。

可等人散了,他心里却止不住嘀咕,真侍寝了?

他没来由地绷着脸,心想真不值钱,上赶着献画献字就为侍个寝,白瞎了一身功名。

可他又止不住想起风雨大作中,洛嘉轻倚在矮桌前吟诵洛神赋的场景。

虽然到后来他一个字儿都听不懂了,但不妨碍他觉得,原来洛嘉也不是个只贪图享乐不学无术的放荡郡主,她懂学识有才情,被举人比拟成洛神也有道理。

那她说能帮自己读书的事儿是不是也……

贺云铮顿了顿,回过神狠狠站定脚步,低声怒斥自己软骨头!

一边瞧不起姓范的,一边又和他一样心怀不轨,算什么男人!

而且都下定决心只老老实实办差事,离郡主远点,又有什么脸再去肖想对方施舍好处?

他福至心灵想到句话,想到之后脸色更难看了——

不能又当婊子,又想立牌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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