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孤狼之死(1/2)

我从不害怕身t上的苦痛,即便被折磨了这麽多天,这个想法依然没有在我脑海散去。

但人总有害怕的时候;很奇怪的,当这种行刑般的日子几乎要结束的时候,我反而害怕起来。

远离永无止境的凌nve与暴打,当然让我非常期待,不过这份恐惧又是何来?

终究是怕si呢?还是害怕si亡後所失去的东西?

解脱真正意味着什麽?只是从人世间的苦痛离开这麽肤浅吗?

那这一段人生又算什麽……活着若只是等待si亡那麽单纯,那这些岁月本就不该存在!

所以我开始害怕。

si,不足畏。但有些事必须了结,否则临si前只是会永远担忧。

无憾而终才是si亡的最高理想……

海的气味透过窗沿,直直传达到断裂的鼻梁中。混着血与盐的味道,让王文忠感到异常熟悉。这是很典型的犯罪气息;一具具屍t横躺在毒品走私的渔港,一场充满利器与烟硝的战争,一个金额庞大的交易单位……

类似的例子,在王文忠短暂的执法生涯内,遇过了五次。每一次,他都担任重案组的先遣队员,成功地s杀重要g部。

那五次的走私案,都收缴了数量非常惊人的毒品与金钱。通常,这些东西都会被重案组的高层x1收,然後被列为重要证物存放至重案组的库房。没有人会过问这些证物该如何处置,官僚们自然会有自己的作法,那是一种人人皆知却不明言的肮脏手段。

钱的运作方式,自然不需多言。从警官那苦g八辈子也无法在这城市买间小房子的薪水来看,官僚们能天天出入湾岸高级住宅群,便自行透露了这些「证物」的去向。一个个美满幸福的家庭、一场场成功富丽的人生……无数次渔港海湾的血战,丰富了这群为数不多的贪狼。

至於毒品……这就非常讲究手段的运用了。若是想在这个罪恶弥漫的城市游走自如,毒品绝对是最让人迅速成功的生意;而很讽刺的,警察通常拥有数量最大的「货物」,而且成本仅是几发与人命,自然成为c纵毒品市场的最大批发商。甚至许多货品,根本是从证物室外流出去的「二手货」!

官僚运用市场机制,巧妙地控制毒品价格与数量,然後达成c纵帮派引起冲突这种伟大成就。等到万事俱备,目标已走投无路决定走私,那便是重案组出动的时刻。

查案?只是另类的生意罢了。

贪婪的循环。

血与盐的气味。典型的堕落。正义沦丧的悲哀。

王文忠忽然感到背部被重踹一脚,扎实的力道jg确地击中鞭苔伤痕,立时唤回迷离的意识。王文忠闷哼一声,身t本想倔强地维持跪姿,但无奈先前被他们打碎了膝盖,只能充满屈辱地俯卧在地。

执法者的眼神依旧悍然,满不在乎。

「还是这麽倔强,小夥子,第一天上班?」王文忠循着声音看去,话语是发自刚刚踹他的高大男人,越南帮的港籍杀手,胡兵。

王文忠不言不语,仍然维持暴瞪的眼神。这个男人让他在这五天受足了苦头,不知道是哪学来的刑求技巧,几乎让王文忠下跪求饶。也许曾经是佣兵也说不定……

胡兵踩着王文忠凄惨的背项,有些伤口开始腐烂,味道弥漫整个仓库。胡兵皱眉,嘴角却向上微弯,这让王文忠更加憎恨这个男人。

「你是我见过数一数二的y汉,王警官。」胡兵以穿着厚重军靴的右脚踩着王文忠的侧头部,并移动脚掌让王文忠的脸颊摩擦地面:「但是我告诉你,你的上司好像没把你教好,遇上了这种情况仍然坚持与我们作对,是不是太蠢了一些?」

「混帐……这群败类……你们会被逮捕的……一定……」王文忠咬牙切齿,被刀刃刮伤的脸颊在地上磨出一条血痕,砂石持续往创口深入。这五天内,他被nve待至不ren形,若是可以活下来,恐怕今後也无法从事警队的工作了。

更严重一点,他甚至不能像普通人一样好好生活。

「省省吧,王警官。」胡兵以戏谑的语调说道:「我们从事这门生意,都晓得重案组是怎麽运作的,现在我们需要他,他也需要我们……这就是你们小队为什麽会溃败这麽迅速的原因,我们早就有这次行动的一切资讯!」

「不可能!你是说我们有内鬼!少胡说八道,败类!」王文忠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上半身激动挣扎。胡兵笑了笑,右脚加重力道抗拒,为成功惹恼了这位y汉警官而欣喜。

「别傻了,你还ga0不懂这是个怎样的城市吗?次国家计画、港湾贸易模范城市、资本主义的最高理想……thedrea就是这个城市的名字,一个拥有金钱的梦之帝国!」胡兵以连续重击狠踹了王文忠的脑袋,王文忠则是差点被足以媲美职业格斗家的力量打到昏迷。现在唯一支持他的是无尽的恨意与震惊。

「thedrea」是五十年前由数个国家发起的模范城市计画,为了因应战争而日趋冷却的国际贸易,以较不受战事影响的亚洲国家为首所建立的「次等国家」。thedrea的构想是一座高度自治且无国籍的港湾贸易都市,是世界永久中立地段,所有的国家与人种都能在此地享受高度自由的贸易,而不受战争影响,因此又被誉为「商人的天堂」。

但是太过度的自由,只会换来罪恶,这个城市的法律已经离谱到能用金钱去修改了。王文忠向来对这个城市嗤之以鼻,「无国籍都市」其实又意味着各国罪犯的最佳栖息地,因为除了thedrea本身的法律之外,没有人能定罪他们。

王文忠在这个城市出生,父亲曾是这个城市最初代的执法者,自幼便看遍各式各样的罪恶。因此他下定心要改变这个城市,尽管只有他一个人,他也要让罪恶从这个城市上根绝。

加入警队的七年内,王文忠遇上了许多的官僚,也有基层员警与黑道同流合w,整个执法机关看起来像个笑话,而认真工作的自己也被视为怪胎而格格不入。但七年之中,也有遇上许多相同理念的警官;他们彼此互相鼓励、彼此在工作上密切交流、彼此讨论着如何厌恶这座城市……

七年过去了,有些人依然选择堕落,成为那些官僚的生意夥伴;有些人则是选择离开这个彻底的地方;有些人则是g犯了少数人的利益而横si街头;有些人依然与他一样努力奋斗着……

王文忠回想起七年的朝朝暮暮,回想那每天在罪恶中翻滚挣扎的岁月,他究竟完成了什麽?又还剩下什麽没有完成?

胡兵拉起王文忠的头发,随後以一个重拳击在後脑勺,让王文忠的脑袋撞击地面,强大的冲击令周围的尘土扬起。王文忠闷哼一声,口腔又出现血ye的味道,大概又断了几颗牙吧。

「我很欣赏你,王警官。」胡兵再次抓着王文忠的头发,并从口袋拿出弹簧小刀抵在喉头:「像你们这样的孤狼,在时下的警队里很少见了,很抱歉,折磨英雄是我的工作内容之一,你绝对受得起这样的服务。」

胡兵说完话,便把王文忠的视线移到角落的一台v8摄影机上。原来这五天的折磨都被拍成影像了吗,是要给谁看的?

「祭奠越南帮二当家阿虎,老大阮泰越特地要求我凌nve你,王警官,已经来到最後一个阶段了,有没有想说的话?」胡兵将弹簧小刀的刀刃割入颈部,立时让王文忠产生细微的刺痛感。王文忠瞪着摄影机,眼神依然毫不屈服。

五天前的晚上,王文忠率领十人小队,潜入城市东部的海湾,企图截断越南帮的毒品交易路线。

但是等到线报所说的交易时间到了之後,海湾并没有出现任何交易行动。王文忠本来想着也许交易走漏风声,临时取消了,并准备带着小队走人。而王文忠正要收队之时,他的其中一名队员被开枪爆头!

越南帮二当家阿虎,率领着二十多名枪手从仓库杀了出来,立时让寂静的海湾变得异常火爆。王文忠的团队很快便倒下了好几人,但王文忠也迅速果断地反击,杀了越南帮五、六人;直到他们成功杀出一条血路,准备朝海湾的出口移动时,才发现出口早就被人封锁,交通工具也遭人破坏……

这是一个jg准致命的打击……王文忠当时并没有想到有内鬼,只是以为越南帮脑袋坏掉公然与警察对g。王文忠自知处境异常险峻,他知道越南帮不会留下活口,便要最後一搏,直接s杀了二当家阿虎……但王文忠这个举动引起了更猛烈的复仇,越南帮疯了似地屠杀剩余的警察,王文忠也在恶战之後身负重伤,并遭到绑架。

之後,就是地狱般的五天。

「越南帮……」王文忠又感到颈部一阵紧缩,是胡兵又把刀刃向内送:「……你们会不得好si!」

「再会了,王警官。要怪,就怪你深信的警察组织吧!」胡兵将弹簧刀深入颈部,并往左方的颈大动脉割去,大量的鲜血立时喷发而出。王文忠瞪大双眼,双手无力地摀住颈部,身t像条鱼般在血上不断挣扎扭动……

si前最後一刻,王文忠依然不敢相信自己被背叛了。越南帮犯下杀警这种罪行,不太可能会安然无恙吧……不,也许他们所说的重案组官僚们会把整件事压下来,他们是卑鄙无耻的小人!

——到最後,我们这些「孤狼」,真的只是这些生意下可被牺牲的棋子吗?这个城市还有没有正义存在?

胡兵点起香菸,俯视着仍在挣扎的王文忠。胡兵感到很讶异,从王文忠布满血丝的双眼里,依然存有极端愤怒的情绪,根本不像将si之人啊……胡兵呼出白烟,看着这件jg心完成的艺术品,脑袋则想着拿到佣金後该怎麽挥霍……

坐落於东山赤峰角区的警政总署一早起来便非常忙碌。凌晨时段接到线报;有一渔夫王明锺化名,保护当事者先生在清晨四点三十五分前往东海湾的蔚蓝渔港进行捕鱼作业时,在八号仓库的子母垃圾车中找到失踪五日的王文忠警官遗t。

该遗t据到场人员调查显示:身t有疑似nve待的伤痕,许多钝、锐器形成的伤k0uj互重叠,并有遭到刑求的迹象。其si因来自於颈部致命的一刀,依研判为弹簧刀或战术小刀等短刀具所为,据血ye凝结、组织坏si、以及t温等要素推断,王文忠警官遭人杀害的时间恐怕仅在发现前一小时内……

凶手、动机、目的?

重案组办公室内呈现一gu凝重的氛围。组长川崎健一穿着类似日本警官的黑se制服坐在办公桌前,凝神一份重大伤亡案件报告。报告斗大的标题以英文显示,这是要给更上级长官阅览的版本,但下方有一个小括弧以中、日文分别注记,让基层人员运送文件时不致ga0错。

报告的标题是「缉毒小队九人屠杀命案暨王文忠警官凌nve致si命案之连系调查报告」……相当冗长的报告名称。川崎推了黑框眼镜一下,官僚们的做法依然故我地又臭又长,据上级的说法,这样的报告书名称除了详细外也能避免雷同的情形发生。

几十年前thedrea的司法系统尚不完善时,因为大量、相似的谋杀案,造成警队必须快速调查与审理,而且因当时人员素质低落,为了便宜省事而简略报告书内容及名称,结果肇生数个部门的调查报告雷同甚至相同的大乌龙,导致了搜查方向的混乱,更让疑犯有充裕的时间逃亡。

这个小小的改变的确使这种状况不再发生,官僚们的确有优秀的思考与执行能力改变整个t制,但川崎总认为这样的标题还是有简略的空间,毕竟碳粉可是损耗得相当严重,行政预算不该浪费在这种事上。

报告的内容相对简单。主要是叙述五天前王文忠在长官尚未核准的情况下擅自将两个小组的人员带离赤峰角辖区,并至蔚蓝渔港进行扫毒行动;其依据的似乎是可靠的线报,川崎也曾听王文忠提起这名「伙计」好几次,他是安cha在越南帮内的「铁钉」之一,好几次靠着灵活手段躲过阮泰越的「拔钉」,的确是个好人才。

若情报来自此人,那正确x便不低,但为何王文忠还是失败了?川崎搔了搔日渐苍白的鬓角,看着一段段文字;报告後段描述越南帮jg准且致命的围攻行动以现场情境预测,越南帮似乎是趁着王文忠准备收队之时发起突击,并有预划地配赋重火力武器,接着封锁出口、毁坏交通工具,而且还看准王文忠这次是未获准的出击,不可能呼叫救援……

——多麽蠢的一个人。

虽然是多年的下属,而且还是办事有力、屡破奇功的「孤狼」,但川崎还是觉得王文忠太莽撞了些。这不是王文忠头一次这麽g,他很熟悉擅自出击的後果,不太可能被算计到这种地步……川崎又看了报告,虽然都是官方化的语调跟字眼,但文法中好像透露王文忠是个蠢蛋一样。自己也看了这份报告,怪不得有这种想法,这混帐玩意儿大概是某个跟si者有过节的家伙写的!

其实,在看到此处时,这个报告再多麽简略、乱来,也没有遮蔽川崎那睿智的心思。内j?判徒?这样的预谋犯案,还说不是有间谍?

同时川崎意识到,这份报告的书写走向,似乎就是再让读者导偏这个方位。川崎冷笑,娃儿般的手法,大概又是哪个官僚想压下这个丑闻吧!只可惜川崎并不理会这位官僚所传达的「警告」,继续往报告後续研读,内容只剩下王文忠一个人的名字。

孤狼已si!

「夥伴,你不是一匹,只是迷了路。」川崎这次变的相当认真,几乎一个字一个字看。因为这篇以後的内容,没有杂和太多政治角力与个人情绪,只是单纯的伤势报告与犯罪预测。然而,就是如此单纯,川崎的内心也同样燃起极为单纯的情感。

肩膀挂着相当於军队中校的警视阶级,川崎显现难得的怒气。这一次,总是被戏称为花瓶官僚的他,终於爆发出身为警队最上层的菁英势态。

——越南帮,我会复仇的……

南谷门商圈,大乐天运动娱乐馆,4f,重量训练与格斗训练场。

此处充满着男人彼此竞争的嘶吼及气味。重达数十斤的杠铃被重重举起,复又迅速落下,一双双粗壮的手臂支持整个重量,让肌r0u关节享受拉扯得来的痛楚,运动理论都非常深信,那是破坏组织得来的痛楚,想要生长肌r0u,那必须把组织破坏後再行整合,就像拆了房子後再建一个更大的一样。

除了杠铃,这里还有许多常见的器材,大轮胎、大铁链、卧推器、哑铃……等等,许多身t已健全发展的人们依然乐此不疲地流连此处,像是要为自己的身t找到极限,但他们大多不知道自己能在什麽时候攀上另一层境界。因此他们流着大汗、盲目、且无知地食用高蛋白食品,让肌r0u层层堆叠,产生令自己更强的错觉。

但是要证明强悍,有更为简单的方法。

重量训练场一旁的擂台上,一名双手刺满龙纹身的黑发男人,以极快的连环刺拳攻击对面的白人。白人则迅速弯下腰,以职业拳击常用的左右位移闪避来拳,并将双拳收於胁下,等待空隙发起攻击。

黑发男子在连续击拳的同时,也混入了一、两次踢脚,这让熟悉擂台拳击的白人感到措手不及,只得让双手护住头部。理应而言拳击不该用脚的,但这是自由搏击,白人也只能将抗议往肚里吞。

「外国佬,不是挺跩,蝴蝶步嘛!蜜蜂螫人嘛!拳王阿里嘛!别以为亚洲人就没见识过拳王打架!」黑发男子丁肇峯每说一句话,便将踢脚的力量加重,连续三次往脸面的重腿几乎要打溃白人的防护架式。

丁肇峯相当得意,等到第三脚踢完的那一瞬间,身t便前扑抱住白人的脑袋。白人被抱住後感到不妙,便伸手要架开丁肇峯的擒抱,但等到双手移开脸面时,丁肇峯的右膝以恐怖的速度直击而来!

白人哼也没哼,只感觉整个脸似乎被打碎一般,已经痛到整个麻痹了。丁肇峯放开白人,对方则因冲击惯x而向後上方仰倒,全身松懈软弱,到处是破绽。丁肇峯趁白人还未倒下,便向前跨跃出一步,身t在空中呈现前曲弓状,并将右肘高举至侧头部;他用意相当明显,就是要让这个白人再也无还手余地!

高大身躯持续而缓慢地向後仰倒,彷佛连这种顺应自然法则的运动都显得很吃力。白人佛洛特依然残留一点意识,他在强烈日光灯之下见到了丁肇峯杀人肘击的黑影……这个h种小鬼,这个没品的痞子!

大概在十五分钟前,佛洛特依然毫发无伤地在擂台练拳,而他练拳的对象几乎是周围围观、对格斗有点兴趣的民众。佛洛特以强拉y请的方式拖人上台,并毫无预兆地蒙头就打,很多人几乎还没ga0清楚状况便被击倒了,仅有几个多闪了一两下。

佛洛特挑选猎物的标准很简单,只挑h种人,任谁都看得出是种族歧视。他看中亚洲人几乎不健身的特x,再加上自己本身拥有职业拳击的经历,这样打起人来,自然痛快异常!

佛洛特应该非常後悔,平常他只打三十分钟,顶多揍十个人就走,但今天却有兴致想多打一点,便直接放话邀战。若是大乐天运动娱乐馆的常客,自然不会理会佛洛特的举动,但此处多得是第一次来尝鲜的客人,丁肇峯,正是其中一个。

「米老鼠,我来跟你玩玩!」丁肇峯满脸笑容,神情相当不屑,跟佛洛特之前放话激怒的挑战者一样。佛洛特笑了,丁肇峯上身0露,但jg壮无b,手腕用白se运动弹h带綑住,似乎也是练家子。佛洛特很久没有遇过对手,今天这一个,正合他意!

不过那是十五分钟前的想法了。

丁肇峯登上擂台後,佛洛特随即出拳攻击,试图一拳将他打出场外。但丁肇峯很狡猾,看见佛洛特冲过来後,直接往场外跳,并藉着擂台高度将第一条绳子向下拉。

佛洛特冲得太快,也没想到丁肇峯会突然跳出去,便直接进入到丁肇峯算计好的位置。丁肇峯以全身力量拉扯绳子,并在适当角度下放开,强力的弹簧绳直接打中下颚!

佛洛特因强烈无b的冲击差点倒下。

丁肇峯得手後便跳上擂台,接着一阵胡闹般的拳打脚踢,充满戏谑与嘲弄。佛洛特过了一会才恢复清醒,重新以全力对峙,但这似乎更合丁肇峯的胃口,一拳一腿更加充盈饱满……

十五分钟……真的需要打这麽久吗?

佛洛特意识到这个残忍的事实,他是被玩弄的,想不到要给人打si在这里,真是将祖国的脸丢到「无国籍都市」了!

在丁肇峯的肘击将要落下时,4f的大门突然被踢开。一名短发俏丽的便服nv警领着两名武装员警冲了进来,并开口喝斥了「住手」两字。

本来,声音这麽好听的「住手」是没有人会想遵命的,但是nv警官後方两名全副武装的轻机枪员警产生了巨大的威吓效果。除了丁肇峯以外,所有人不但停止动作,还顺便蹲了下来,一双双眼神茫然盯着三名警察。

thedrea现行的公务人员武装法规定,为了加强执法人员之吓阻、扫荡能力,并加深执法人员工作时之保安措施,让基层员警能配赋一警用手枪及一制式轻机枪,并能在值勤时依情况由小队长以上g部下达「武装实施」之命令,阶层下人员便可以依规定武装。

不过这个情况似乎不必要到全副武装的地步,但因应最近的杀警案,这样的措施确实可以谅解。nv警官挑了挑眉,看着仍不住手的丁肇峯,愤怒地吼道。

「擂台上那两个人!再不住手就送你们进监狱,是谁核准你们在这里打斗!有没有官方证明,有没有契约合同!」nv警官的声音相当清脆,却不至於太柔弱,但总是有点太「nv孩」了。许多人在底下听了偷偷窃笑,有些人则拿起手机偷拍下nv警官的样貌。thedrea这城市虽然糟糕,但执法人员的素质还挺不错。

丁肇峯一听到nv警官的吼叫,神情立刻变得烦躁。他将肘击向前一偏,改让腋窝击打。而丁肇峯也顺势反锁佛洛特的颈项,另一手抓着佛洛特k头,运用全身力量,以摔角常见的「夹头翻摔」姿势向後方仰倒。只是动作不熟练,丁肇峯在半空便放松了佛洛特,直接将佛洛特的身t甩出去……庆幸颈椎没有先着地!

nv警官趁着翻摔同时冲到擂台上,这时正好是丁肇峯要爬起来站立。nv警官以手枪指着丁肇峯的脑门,脸颊涨红并喘着气,也许刚刚接获报案後连电梯也没搭,直接跑上四楼吧!

「g嘛啦!拆炸弹吗?带两个火爆小子来g嘛?这家店是我朋友开的,你妨碍人家做生意啦!快走……快走……」丁肇峯的语调有十足的「港味」,他是thedrea本土出身的,领有thedrea的身分证,主要是父母的口音影响了他。

「闭嘴!下去!」nv警官以手枪推着丁肇峯,对方也只能不甘不愿地走下擂台。两位荷枪实弹的员警则围靠上来,让他一点脱逃的空隙也没有。

「太过分啦!恐怖份子是不是?你说我到底犯了什麽罪?」丁肇峯像个闹别扭的小孩。

「擅离职守。」丁肇峯看着说这句话的nv警官,从她的识别证上看见她的名字,王柔:「这是什麽时候了,还随便乱跑出来……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是老大再找我们,我们回去谈,好吗?」

当丁肇峯听见这席话,立刻安静下来,心情也沉落到谷底。王柔看见他这样,也不再用枪指着他,任由两个警察推着他走。因为她晓得,今天早上这件事,对丁肇峯而言打击有多麽大……

四名警察无言地前进,虽然无声,但暗底已传达了许多讯息。

四谷区新城街,台南饭楼,2f,常设麻将赌坊。

仍未开始营业的饭楼内部便已聚集不少人。来自台南的兴洪门大佬洪古振扯着领口,为沾满汗水的颈子透点气,另一只手则是不断搓r0u掌心内的三万,整张牌都是因紧张而分泌的汗水。

由於饭馆还没营业,在不想引起注意的情况下,所有窗户仍是紧闭着,天气又没热得需要开空调。因此兴洪门的小弟只是摆着几支电扇,绑上冰袋,充当廉价的冷气。

洪古振对面座位的徐星剑叼着一根菸,看着兴洪门可笑的驱暑系统,认真觉得这个帮派无法在「无国籍都市」出人头地。常设赌场并不是什麽罪不可赦的犯罪,况且麻将也还在「聚赌」条规的灰se地带内,毕竟这个游戏很难有大量的金钱往来。首先,它是算台数的,赢多少拿多少,第二,打完一圈要耗费不少时间,普通人顶多四、五场就会很疲惫了。

打麻将没什麽大不了……徐星剑已经跟洪古振说了好多次,但这位刚刚从台湾过来的帮派头子似乎忘了把胆子一并带过来,行事作风异常小心,像是刚刚才踏入这个世界的年轻小夥子!

「洪哥,没必要畏缩成这副德x吧!」徐星剑将烟从肺部吐出,眼前视线一片迷蒙,由於空气难以流动,他只能用手挥开:「你看,都闷成这样啦!thedrea的水电费不会很高的……」说完,徐星剑0了一张四筒,看着没用便将它打了出去。

「徐老弟,在我原本的国家,收的可低罗!这个城市的费率根本是吃人的……碰!」洪古振看见左边那一人打了三万,立刻喊碰,对方则小声地骂了闽南语脏话:「我这麽g,是小心驶得万年船,这妈b的条子在我的国家,就已经是见人吃人见鬼吃鬼的德x了,更何况是自由市!」「自由市」是外地人对thedrea其中一种称呼方式,据徐星剑了解,thedrea似乎还有十种以上的别名。

「洪哥所言,是认为自由市的条子都他妈是啃骨头的罗?」啃骨头是黑话之一,专门称呼那些贪w相当严重的公务人员,其中又以指称警察最多。徐星剑又0了一张牌,四筒。他喊了声该si,又将牌丢出去。

「怎麽啦!撞到回风煞,运气真背!」洪古振0了牌,他装模作样地用拇指磨了半天,才大力地将牌翻面:「胡啦!」洪古振将整副牌摊给众人,其余两人似乎都很讶异,频频用闽南语交谈。至於徐星剑本人,则还没完全ga0懂麻将是怎麽一回事,他才坐下来二十分钟而已。

「c他妈不玩了,这麽复杂的游戏,你今天可要请客啦!」徐星剑从ch0u屉拿出三张十元美钞美元是thedrea的现行货币丢在桌子中央,其实他根本不知道要给多少才够,他是看其他人怎麽给就怎麽丢。

「你今天心情好像不是很好,怎麽啦徐老弟,谁惹你生气,我的人会去好好管教他的。」洪古振将桌上的钞票都扫进自己怀里,并弄成一叠开始清点。今天他总共赢了十二张十元美钞,折合新台币三千六白元整,不是很丰硕的战果。

「不,没什麽,是越南帮那一批杂种又砸了我一门生意,c他的,不知道是不是他们上面允许还是小弟自己乱来。」徐星剑一听到洪古振要替他出气,便暗暗觉得好笑。凭目前兴洪门的势力还不足以与其他帮派乱来,况且大佬又缺乏斗争意识与胆气,真的要与「外籍帮派」对g还需要一点时间。

thedrea虽说是「无国籍都市」,但整个城市本质上几乎是由亚洲国家掌控,尤其是强势的资本主义国家。除了最高层的行政、司法、执法机构首长与重要g部是由联合国指定派任之外,其余阶级几乎由日、港、台、韩任职。

这样的政治氛围下,社会也呈现一gu「排外」思cha0。徐星剑没有很深入研究thedrea的社会政治,但也从帮派的生态看出。华文语系,也就是他们这些说普通话的,会自成一派;另外的几乎是东南亚、中南美、甚至是第三世界国家的犯罪组织。至於欧美国家的帮派则很少见。

另外一派的,就是所谓的「外籍帮派」了。两边平时很少往来,因为语言不通,彼此都不想连「g0u通」都有障碍的生意夥伴或对手。但徐星剑今天所说的这种情况也常常发生,来自底层小弟的挑战是「外籍帮派」的常态。

「要我去查察吗?如果是小弟,我就会要求越南帮把人交出来,然後教他一点江湖道义!」洪古振边说便把一张十元美钞递给徐星剑,但徐星剑笑着婉拒,洪古振才又接着说:「不过如果是阮泰越的指示……那我得连络同乡几个朋友,一起计画掀了他们的场!」

「阮老很凶啊。」徐星剑将香菸捻熄,拿了桌子上的柳橙汁喝了起来,同时用手指指向菜单。他一直很想试试看台湾的早餐菜se。

「凶!我看不见得吧!」洪古振野x地笑了笑,其他小弟也笑了起来:「我兴洪门可能还没壮大起来,但b起逞凶斗狠、单纯火拼的话,我的人都是不要命的。徐老弟,见过台湾人打架没,国中生就吓吓叫啦!」洪古振吹嘘般说道,并开始指着某个小弟,说着是真是假都不知道的江湖故事。

徐星剑听在耳里,虽然有点夸大,但也的确是事实。台湾人打起架来的确非常凶,尤其是招牌老大,根本就是养了一群专门用来打架的士兵。专jg的缘故,也让他们变的很没有道理可言。

「心领啦!打就不必了,我只是生意人,我想用成本最低的方式ga0定这件事。帮我盯着越南帮就行了。」早餐送来了。徐星剑将早餐包起来,披上大衣准备走人。

「等一等,你还没说你的生意是什麽,我有没有份参一脚?」洪古振看见徐星剑要走人,立刻以主人身分起身招呼。同时他也不忘打探这位神秘朋友的地下事业,从那一身行头来看,其获利可能相当丰厚。

「洪哥,保重啊,下次再来吃客家菜。」徐星剑神秘地笑了笑,但却用食指在鼻前x1了一下。这是很刻意的动作,洪古振看到立刻失去兴趣,那门生意是他不管怎样都不想碰的。

如狼似虎的「自由市」里,不知道有多少黑道英雄被这门生意吞噬。

「给你。」王柔从便利商店走出来,买了两瓶矿泉水,一瓶递给坐在长椅上的丁肇峯。此刻的丁肇峯穿上休闲t恤配上黑se的运动长k,也将一向凌乱的头发梳理整齐,除了手臂上的纹身外,他看起来没有先前那麽暴戾。

这是王柔特别要求的,她喜欢丁肇峯这个样子,看起来清爽多了。

「嗯……」无jg打采的丁肇峯接过矿泉水,没作什麽表示就直接喝了起来,连谢谢都没说。王柔平常还会针对这个打几句玩笑,但今天真的不适合这麽做……王柔坐到丁肇峯身旁,无言,但是充满谅解之意。

「阿峯,你的心情一定很不好吧,文忠前辈被人那样对待,真得很可恶!」王柔用双手捧着矿泉水,神情略显愁苦,这件事也深深震撼了她:「但是该做得还是要做,对吧,你得要打起jg神,重案组不能少了你。」王柔以手掌轻轻抚拭丁肇峯的背部,隔着薄薄一层衣物下,王柔才发觉丁肇峯的背部肌r0u非常发达,而且t温也异常地热。

「大哥……」丁肇峯以双手摀住脸面,狠狠地搓r0u:「……被这麽残暴的手法给……」语断,丁肇峯因为愤怒而陷入短暂沉默。王柔感觉到他的身t传来颤动,手也不敢贴着了。

「冷静点!这里是大街上,求你别发脾气,你这样我会很难过。」王柔柔声劝道:「不要把事情都往肚子里吞,你要试着信任其他人,阿峯,我们可以用行动替文忠前辈讨为公道,而不是在这里垂头丧气!」

「我知道,这麽简单的道理我当然懂,可是……我的个x就是如此。」丁肇峯低头看着自己的大腿,眼神黯然无b。他一向很少向别人承认自己的软弱之处,尤其在nv人面前。

王文忠的si,对他造成的影响真的很大。

「你真的变了。」王柔有点哀伤地看着丁肇峯,眉目间透露出不舍:「从五日前文忠前辈失踪後,你一直是这样子……我们的警队散打冠军到哪去了?」王柔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丁肇峯,像他个x这麽强的男人,软弱的言语很难撼动,必须下重药才行。但是王柔不愿再刻薄地对待他,有时候,也要放任他一个好好发泄,只是现在没这个时间允许。因此王柔只能透过许多疑问唤醒丁肇峯身为警察的意识。

「别管我……川崎那家伙找我们g嘛?」丁肇峯不屑地问,他一向看官僚不顺眼。

三十三岁便升任警视的川崎健一,是日本警视听的明日之星。警察大学毕业後便以惊人的速度向警界顶点飞攀,拥有许多高等职务的历练,更在官拜警部时,破获日本国内多宗毒品走私钜案,其嗅闻犯罪的能力足以媲美狼犬。

但也在三十三岁时,g犯了警界高层的内斗,导致差点被刺身亡。川崎因此请调「无国籍都市」,之後便一直在赤峰角的警政总署任职;任职期间虽然认真,却没有太惊人的表现,被竞争对手戏称为「花瓶官僚」。而至今两年,未有回国迹象。

简单而言,就是被祖国抛弃的警官,他也是一匹「孤狼」。

丁肇峯不爽的点便在於此,王文忠的封号就要被川崎这家伙夺去了!

「你还是无法认同川崎吧……他再怎麽样也是我们的上司,以前有文忠前辈在,我们只听他的,川崎自然不会说什麽……但如今孤狼消失了,他必须背负起两年前就应该背负的责任,这是身为警视的唯一价值:领导!」

「听你的口气,好像认同了川崎这家伙!他派你来这麽说的?」丁肇峯的语气很很明显的嘲讽,而他整个人散发的气质又像小混混,让王柔相当感冒。

「什麽口气跟我说话!丁肇峯,你究竟要选择沉沦到什麽时候!」王柔真的动怒了。她站起来怒视丁肇峯,不过对方依然是垂头丧气的模样,一点也没把她放在心上。是的,那段有关「责任」的话的确是从五日前九警屠杀案时,川崎沉痛地向各位同僚开会时的内容。

王柔原先也是不怎麽认同这位官僚,但川崎这句话却显示自己即使被架空,也依然努力在工作的jg神。川崎在这两年会这麽没绩效,也是因为「重案组」集t架空他的缘故,但他本人明明知道却对此毫无怨由,甚至与架空集团的中心——王文忠——交好。种种迹象足以显示此人是值得信任的长官。

被川崎所感动的王柔,在王文忠消失的第一时间,开始自愿辅佐这位年轻的警视。王柔的举动自然被认为是「叛徒」,但她不在乎,警队目前的首要工作就是防止另一匹「孤狼」被埋没。於是王柔开始担起游说「重案组」重要g员的责任。

「我要一群足以信任的成员,要组成特别小组,王警官,我几乎不认识这里的每一个人,我需要你的帮助!」生neng的中文说得很不顺畅,但川崎真诚地表示他的态度。王柔决意要帮助这位长官上位,「孤狼」的责任,该换另一人接手了!

丁肇峯,如今只剩下他要说服了。王文忠的旧夥伴之中,就属他最不把官僚放在眼里,而且他还公开表示自己这一生只承认过王文忠一个警察。

丁肇峯被王柔吼过之後,只是抬头看了一眼,用很讨厌的方式笑了一下便起身离开。王柔握紧拳头,一双大眼挤成愤怒的线条;他无论如何都是个战力,越南帮绝对是很难应付的角se,一定要丁肇峯的协助!

王柔只剩下仇恨这条路可以游说,但这不能让丁肇峯产生对川崎的认同,反而更加深他对王文忠的忠诚。王柔望着丁肇峯壮硕的背影,心中摆荡着数个抉择,迟迟无法下决心……

「重案组」会议室里,川崎刚结束漫长的搜查会议,整个人仰躺在办公椅上。此刻会议桌还残留许多文件资料。

该会议的内容不外乎是针对越南帮的搜查方向做探讨,同时也是为了展现身为领导者该有的样子。但「重案组」许多人依然不把他当一回事,尤其是老牌刑警,几乎当他是日本寄放在这里的「包裹」,认为他不该接手这麽危险的案子,甚至认为他根本不该来「重案组」。川崎被众人细心呵护着,从上层到下属,都是这麽一回事。「花瓶」的形象已经深根蒂固。

川崎依然在思考该如何脱离这个窘境。从六天前王文忠要独自率队扫荡毒品交易时,川崎曾有意加强蔚蓝海港的警备,以期望利用合法手段去呼应王文忠的行动。但这个命令被其他人忽视掉,所有人都认为川崎太瞧不起王文忠的办事能力,因此当晚没有任何警力支援。

一天後,九警屠杀案爆发了,王文忠也成为失踪人口,「重案组」犯下无可弥补的行政疏失。拒绝川崎的那夥人为了将功赎罪,在第一时间知道情报後便擅自组成搜查小组,期望第一个找到王文忠。但各个小组都心怀鬼胎,彼此倾轧互斗,情报咬住情报,造成搜查方向大混乱。最後也是依靠川崎下达暂停搜查,才让线索得以慢慢理清。但这一乱的结果,就是拖了五天。

五天。王文忠承受地狱般折磨的五天。浪费了宝贵的时间,一一都反应在王文忠的屍t上。

川崎低头、叹息、复又仰躺,脑中不断思考该如何团结这群下属。这五天的亲手办案,已显示川崎有足够的智慧去主导搜查方向,但g员们依然深信自己那一套多年的办案手法。假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套,并且以信仰般的信念去贯彻,那这个团队永远无法团结。

「重案组」是一个团队,而不是众多小队的混合总称,那将跟帮派底下的头目没有分别。川崎不禁感叹,thedrea的警队人员素质仍需要加强,尤其是强化团队荣誉这一块。

今天的会议依然没有多大进展,各自为政的态度没有改变,但不再有人执意坚持自己的路线。也许是川崎近日的表现折服他们,也许是害si王文忠的罪恶感,其实不管如何,都没有太大关系,这是个好现象!

「藉着你的si来上位,好像说不太过去,好友。」川崎盯着天花板,嘴中喃喃自语,心理总有不踏实的感觉……利用他人不幸来成就自己,观感总是不好,自己就像个迫不及待占领老将位置的菜鸟指挥官,而且si者还是自己的好友。

但他又能如何?时下情况紧迫,又浪费一天了,已经没多少时间可以挥霍。川崎暗地想着:「你会原谅我吧,前辈?」

正如此思考的同时,会议室的门被打开了。川崎重新坐好,双手合握摆在桌子上,看着等待已久的人出现。

「长官好,我给你带了早餐。」出现的那人有点年纪了,川崎看着他的装扮。墨镜、油头、花衬衫、便衣外套,整副很随意但绝对不便宜的行头。若要给个中肯的评论,就是财大气粗的流氓。

该人手上的早餐包装,写着「台南饭楼」四字。

「徐前辈,辛苦了,请坐。」川崎以左手邀请徐星剑入坐,对方则客气地拉了张椅子,坐在略远地方。

「刚刚x1菸,知道你不喜欢,所以坐远一点。」徐星剑将早餐推至川崎面前,又说:「抱歉,陪了那些人打了几圈,谈了些事,所以来晚啦!」

「不会,我这里也才刚结束,徐前辈来的刚好。」川崎依然是很客气的口吻,徐星剑有点受宠若惊。他其实已经四十三岁,服役「重案组」二十五年,年届退休,但仍是没有真正警察身分的卧底。唯一受人尊重的原因,只有岁数与资历,是「官僚组」一向最看不顺眼的那种低层老油条。

这个川崎则很有趣,口口声声喊着前辈,大概是想拉拢亲信吧!

「我什麽身分!」徐星剑半自嘲的说道:「警视大人就别再前辈前辈地嘲笑我啦,妈的,我只是没文化的老家伙罢了,g卧底g了二十多年,像个废物。」徐星剑也很常利用这段话去试探每个高攀他的官僚,想要看清一个人态度,这往往是最容易的办法,从之後的对话便可以知道。

「徐前辈这麽说就言重了。王警官常常提起你的贡献……我觉得徐前辈是警队不可多得的人物,绝对受的起他人的尊敬!」川崎选择的答案也被很多官僚讲过。徐星剑眯着眼注视川崎,由这句话还很难断定他的态度,有必要再花时间去试探他。

「你口中的王警官是哪一位?」「重案组」起码有六个「王警官」,但徐星剑大概猜也猜的到是哪些人。不是王文忠,就是最近与川崎走很近的王柔小妹妹。他猜是後者跟川崎说的,谁都知道王柔再筹备一支什麽「特别行动队」……

「是王柔。我要她告诉我重案组可倚重的人才,她说徐前辈是第一人选。」川崎虽然拥有所有下属的人事资料,但对其他人的个x完全不了解。川崎被架空的两年间,几乎从事「重案组」与上层官僚之间的杂务,实际办案计画则交由王文忠执行,因此几乎没有与「重案组」成员有深入交流。

「噢!不是她的小男友丁肇峯吗?第一个居然指名我!」徐星剑笑了,他与王柔、丁肇峯都是王文忠指挥t系的核心g员,彼此认识已久。但在王文忠执行扫毒行动时,刚好都在处理其他案子而没有跟随,因此逃过si亡的命运……这中间事後回想还挺令人唏嘘不已的。

——王柔想要川崎接手「孤狼」……不愧同为「官僚组」,还真力挺他的日本学长!

这席话徐星剑压抑在心中。他观察着川崎的一言一行有一阵子了,至今没有犯下让他失望的表现,但要认同可能还需一段距离。徐星剑自己在必要时,绝对可以配合的,但丁肇峯那小子就很麻烦。

果然,在徐星剑这麽想的同时,川崎马上就说出了他的烦恼。

「我的人选基本上都订下来了,我交由王柔去执行这份名单筛选,得出了徐前辈、丁肇峯、还有王柔自己……其中丁肇峯在交涉过程有些误会,迟迟不肯见我一面。」川崎略显沮丧地说,但立刻就打起jg神来,他晓得自己不能因微小挫败而失落。

「警视大人的意思?」徐星剑说得很保留。他是在问川崎的个人意见,同时也在暗示这是否为找他的目的。若是後者,试图利用前辈施压,让丁肇峯入团,这徐星剑可不g。

睿智的川崎很快就知道徐星剑的考验,立刻回答到:「我与徐前辈见面只是先培养团队默契,还不必要劳烦前辈。这件事我会想办法自己解决,王柔也会协助我,倘若这件事无法获得善终,我会依情况改变名单,时间不允许我继续固执了。」

「好!老的没看错,你脑袋清楚什麽事重要,什麽事不重要,任务优先,我们的确没剩多少时间。」徐星剑玩了一下嘴边的胡子,以建议般的语气说道:「不过你还是试图让丁肇峯这小子进来吧!他很耐打,也很能打!」

「我会记住这宝贵的建议。」川崎略略低头行礼,向徐星剑致意,之後才打开徐星剑带来的早餐饭包,吃着早已冷掉的伙食。

「太晚吃啦,下次给你包热一点的,没想到会聊这麽晚。」徐星剑趁着这时段说些以往的办案经验,也略略说明thedrea的帮派情势,以及提及自己在越南帮与兴洪门等各帮派的战略布局,以让这位长官能更加了解他未来所要面对的战场实际资讯。川崎也深深感谢徐星剑的经验分享,并一一写进警察手册中,以利晚点进行搜查计画。

在吃早餐的同时,会议室的门又被打开了。两人同时朝门望去,看见一名短发俏丽的年轻nv警走了进来,神情是难掩的失落与气愤。

无论谁也看得出来,游说任务失败了!

「王柔小妹妹,坐!」徐星剑推了一张椅子给王柔,但力道稍大,直接撞上王柔的脚。王柔瞪了一眼并踢开椅子,嘴巴的形状似乎在说「白目」两字。

王柔选择坐在徐星剑对面,但b较靠近川崎的位置。看见王柔出现的川崎相当高兴,好像遇见多年的至交一样,他展露了今天第一次笑容。

「长官,我没能留住他,我失败了。」王柔低头说道,认错的模样不禁让人联想到小动物。川崎听了後只是笑了笑,没打算对这件事追究,脑中转着刚刚的名单修改计画。

王柔见没有得到回应,又发觉川崎沉思的模样,大概了解川崎想要g嘛了。她不能让这种事发生,连忙喊到:「在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会说服阿峯,请先把他排进拟定计画里……整个重案组没有第二个人能取代他,请长官相信我的判断!」

「我一直很相信你,谢谢你,在第一时间跳出来帮我。」川崎看着急得快哭出来的王柔,这才意识到她为了说服其他人而也受了不少委屈,心里相当不舍:「学妹,我很相信你的能力,你绝对是警队的明日之星……你做得很足够了,但还欠缺历练与威望,我们要以任务为重,名单可以改,我们不能在拖延了!」川崎语重心长地说道,这是他近日来的感触,王柔拼命的模样简直就是初任官的自己。

听到这些话的王柔,突然站了起来,指着徐星剑的脸说道:「是不是你教唆学长这麽说的!是不是!你一直不太欣赏丁肇峯的个x,所以不想跟他合作,因为他是你卖老也没用的对象,是不是!」王柔气极,面对侧着脸不看他的徐星剑。有时真的认为这男人太y险,身为卧底,可以g出近乎黑道的手段。

徐星剑面对无理的控诉,只是不言不语,他知道跟这nv人讲道理没用。但不理不睬的态度更容易惹王柔生气,王柔几乎要完全发作。

场面突然变的火爆不已。川崎冷静地观察两人,并咳了两声,示意自己还在这里。王柔这才气哄哄地坐下。

「这是我的决定,既然是从我的嘴巴说出来,那就是经过我亲自思虑的结果,不关徐前辈的事。」川崎以沉稳的嗓音说着,散发出「官僚组」菁英独特的威严:「我是警视,我尊重我的阶级,认真看待这个团队的成立,王警官,你这是在破坏荣誉,我有没有说过,我最重视什麽?」川崎的质问柔和异常,但极具侵略x。王柔一听整个肃坐起来,身t开始若有似无的颤抖。

徐星剑则是事不关己地看着这位长官,心中暗暗赞叹他所散发的气质。

「我再说明一次,因应情况特殊及紧迫x,我必须要求一个默契绝佳的团队。你、徐前辈、丁肇峯固然是现成的、而且是最佳选择,但随着时间流逝,敌人只会有更多可趁之机。这几天你也看见实际案例了,我希望你有学进去,将来对你当上警部很有帮助。」川崎看着王柔,对方则是避开视线,满怀愧疚地低头。这句话震撼了身为官僚的她,同样在这个弱r0u强食的阶层中,川崎拥有b她更为成功、且更为真实的经验,说出的话自然具有信服力。

「要成为领导者,就必须做出正确的决定,即使是错误的,也要勇於承担这个责任。在两年前,我从未掌握重案组,以至命令贯彻产生问题,肇生王文忠的殉职……现在,两年了,我必须背负起这份责任,因为我是警视,我才是重案组的实际领导人!」川崎缓缓从坐椅上起来,高大的站姿与笔挺的制服令他感觉威武异常。王、徐两人皆不自觉屏住呼x1。

真正的官僚!

「我们最多还有六个小时,你还有时间完成你的任务,但请记住,得失心别放太重。」川崎温柔地笑了笑,与方才的气势判若两人,王柔有点无法适应这种转换:「你是完美主义者,但就是太过於苛求,很容易伤到身边支持你的人。你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好好加油!」

「是,长官!」王柔肃然起立,向川崎敬了一礼,对方也认真地回礼:「我一定戮力完成任务,不再让你失望。」说完後便立刻夺门而出。

「闲不下来啊,小姑娘。」徐星剑则是趴在桌上,慵懒地看着离去的王柔。像她这种执行力,警队可没有几个。

「我们需要的正是这种人才。」川崎备感欣慰地望向会议室窗外,赤峰角山区一览无疑:「在这样的城市中,是时候需要一点希望了……」

丁肇峯依然在南谷门商圈四处游荡。此时为下午五点,正好是放学与下班时刻,因此能在路上看见许多学生和上班族的身影。

这里离赤峰角有段距离,早已超出丁肇峯的辖区范围。丁肇峯是警部补,在行政规定中,仍然受限於「行动暨任务管理条例」;只要警部以下阶级,除有上级命令或重大任务在身时可自由行动外,其余在班时间必须於辖区内,且行动都要与上级回报。

警部补是thedrea警察t制中最低阶的「警官」,是连结一般员警与上层警官的桥梁,同时也是「实习刑警」,一切规范皆b一般员警宽松。由於这是唯一不需要晋级考试的警官阶级,只需要年资与实绩便可升任,所以在这个阶级混杂了许多素质不一的人员;上级为了管理这一层身分尴尬的官僚,才有管理条例的诞生,以免这些不够成熟的警官混乱辖区间的管理。

警部补再上去就是警部,阶级制采日本警视厅那一套,因此不可避免地要考试。但这个公务人员考试非常困难,一年只能报考两次,也要符合一些严苛的规定。丁肇峯这种与读书无缘的家伙自然不可能过关,王柔还b较有可能;她是正统警察大学出来的,跟丁肇峯这种从基层g起的可不同。

残酷的菁英筛选过程遏止了领导阶层素质低落的问题。几十年前仍是「绩公制」时,曾让警队上层混杂一堆毫无内涵的官僚,几乎是为了退休金才占着位子不放。那几年根本是thedrea治安最黑暗的时期,大量的谋杀案也是从这时期开始。

这些事,丁肇峯常常听王文忠提起。早期的「重案组」几乎是这种官僚,王文忠初任员警时遇上了一、两个,因为执法理念不同而被狠狠恶整过;如今大部分家伙都被新的警官制度给强制「补考」,最後迁到不重要的职务,「重案组」才有好转的迹象。

但「重案组」仍旧有着不可逆的腐烂根本,尤其是那人尽皆知的「毒品运作流程」,恶质异常的si循环……丁肇峯每每想到这个机制都非常生气,许多缉毒科同僚都被这个流程给牺牲掉,如今连「孤狼」也难逃一劫!

以上这就是丁肇峯非常不信任官僚的原因。唯一一个让他承认的,只有官拜警部的王文忠。

——我如今该何去何从呢?

丁肇峯神情愁苦地思索着。川崎已经逐渐握有实权,影响力与日俱增,而且还不知道使出什麽肮脏手段,让王柔乖乖服从她!丁肇峯想到这里,立刻握紧拳头,他无法接受这位「花瓶官僚」渐渐夺走一切!

他要复仇。身为王文忠团队的核心成员,他不能让复仇成为其他人的责任。他必须亲手终结越南帮这群混蛋!

线报指出,南谷门商圈最近出现一个药头,专作学生们的生意。这名药头身分来历平凡得很,只是末端药头,毒品交易中最没价值的那一个;既卖毒,顺便自己也x1毒,完全受控制的一个人。

这是丁肇峯向一个混黑道的朋友买的情报。普通情形下,这类情报最没有价值,甚至被视为「垃圾讯息」。警察们偏向解决更上层的货品源头,而不是在这种会不断出现和取代的末端药头上浪费时间……但丁肇峯如今异常痛恨与毒品有关的一切,他要找个倒楣鬼来泄愤!

这家伙出现地点不固定,但是有迹可循,基本上哪里学生多就去哪。丁肇峯观察街上学生的流动,尤其注意那种一看就是帮派份子的。丁肇峯锁定了一群染发并x1菸的年轻学生,在後头离一段距离跟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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