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妃却不理会她,镇北王妃只能默默退出房间。
「母亲,这麽做不妥吧。」
原先要对她二人说话,老王妃便没留人伺候,此时屋里只剩婆媳二人。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麽,王妃留在京里,你却跟去边疆,无非是怕让人说话。」
萧侧妃点头。
「妾身虽也不舍萱姐儿,但这麽一来岂不让人说王爷宠妾灭妻。」
萧侧妃眼里满是忧心,她的识大t是令老王妃偏疼她的另一个原因。
「放心。」
老王妃既如此说,萧侧妃也不宜继续持反对意见。
「母亲,此去经年,妾身想着日後每隔半年便回来住上一段时日,您觉得如何?」
人说见面三分情,老王妃此时对萧侧妃极好,若萧侧妃真一去五年不回,或仅於镇北王爷回京时一同回来,再深的情分也难免淡去,且她还得为她的nv儿着想。
「来回奔波,岂不是一年有好几个月都在路上。」
老王妃皱眉,萧侧妃却明白老王妃会这麽说代表她不反对。
「萱姐儿明年就六岁,您舍得转眼就看到她变成大nv孩的模样,不看着她一点一点慢慢长大吗?」
云宛萱这几日时常陪在老王妃身边,老王妃对她也是真的疼ai。
「来回路上记得安排护卫。」
这便是同意了,萧侧妃笑着点头。
「妾身明白。」
「你也回去整理吧。」
萧侧妃唤人进来伺候,这才福身离去。
萧侧妃与镇北王爷同去边疆驻守,又带着二人生下的nv儿一块去,即便还有云安鑴与云安镔同行,边疆的府里几乎可说是他们的小家,镇北王妃心里怎会好受,偏偏面上不仅不能露出一丝一毫不情愿,还得打起十二万分的jg神打点,就怕让婆母又有话说。
镇北王妃心底对老王妃不是不怨的,她出身将军府,老王妃却是出身书香世家,素来总认为她没有大家闺秀的作派,再者掌家後她也知晓另一个原因,老王妃的婆母也是出自武家,她过门时没少拿捏她,镇北王妃又是先老王妃亲自相看,老王妃自然不乐见她。
萧侧妃却不同,身为侯府嫡nv,若不是镇北王爷前去作客时似乎出了些状况,也不会与人为妾,老王妃心心念念的大家闺秀媳妇莫过於此,也因此老王妃与她向来b镇北王妃这个正经儿媳还来得像婆媳。
不论镇北王妃多不愿让萧侧妃陪在镇北王爷身侧,仍只能在他们离去这日,与他们一一道别,镇北王妃一双眼又是看镇北王爷又是看自己的两个儿子,恨不能多看几眼将他们牢牢记在脑海里,萧侧妃与云宛萱已先上马车,很有自觉的不在镇北王妃跟前碍眼。
马车行走半个月後,总算抵达边疆,一路上云宛萱欢喜地手舞足蹈,就连云安鑴与云安镔也明显b在王府里放松,萧侧妃虽未表现得如同他们一般喜形於se,眉眼间的喜se却也不曾让镇北王爷漏看,他更觉让萧侧妃同行的这个提议实在正确无b。
抵达边疆後的头几日,萧侧妃忙着安顿自身,也忙着熟悉府里事务,仅夜里偶尔与镇北王爷枕边细语,云宛萱一如从前她尚未跟来时的逍遥。
约莫过了半个月後,萧侧妃才趁着镇北王爷空闲时,与其说起自身想法,对於内院的事镇北王爷向来不管,萧侧妃说他便听,听着萧侧妃的建议也觉得可行,便让她依着她的想法去做。
云宛萱既然习惯跟着兄长早起练拳,萧侧妃也不yu强行规范不让她继续习武,就当强身健t,她想着云宛萱毕竟是nv孩儿,即便日日跟着习武也不会学得多高深的武术,不如就依着云宛萱,只是对於云宛萱的一应保养更加jg心,就怕让她变得皮粗r0u糙。
兄妹三人晨起练拳,用完早膳便去军营,镇北王爷从前未阻止云宛萱跟着,萧侧妃也不会傻到自行剥夺云宛萱的特权,横竖如今才五岁,也不须在乎所谓男nv大防。
用完午膳後,小歇午觉,下午兄妹三人有各自的课程。
云宛萱由她亲自带着启蒙,并开始学nv红,nv子该学的琴棋书画也不好落下,但一日不过十二个时辰,下午能习课的时辰也不过二、三个时辰,萧侧妃便让云宛萱自行挑选其中一项习得jg通,另一项由她指定,至於其他两项只要学会监赏即可。
云宛萱喜ai习武,镇北王爷曾告诉过她身为将帅没有不会下棋的,越擅长兵法的将帅,棋艺往往也不差,因此云宛萱毫不犹豫地选了棋,萧侧妃则为她挑了琴艺,大家闺秀不会乐器难免让人笑话,这便是为了日後回京生活作打算。
但又思及nv子字迹若过於潦草也不是好事,故另外要求云宛萱日日习字,无须到达书法大家的高度,但至少得写得一手簪花小楷。
云安鑴与云安镔两人日後虽无需参加科考,却也不能让肚子里无丝毫墨水,二人每日固定跟着夫子上一个时辰的课程,其余时间则与她和云宛萱待在一处,或练琴、或习字、或下棋、或画画,萧侧妃并不特别规范,唯独不许二人於下午时分进行除琴棋书画以外的事情。
萧侧妃专心教导云宛萱,云安鑴与云安镔若是在琴棋书画上有任何疑问,也可直接请教她,反b从前二人自学来得更有进步。
从军虽苦,但如同在朝做事有休沐,军人也有休息日,只是并非是固定每五日休一日的排法,而是依着战情轮着休息。
镇北王爷虽不好次次让自己与儿子一同休息,但让两个儿子同日休息倒也不至於令底下人说闲话,因此每当云安鑴与云安镔不用去军营的日子,两人有时带着云宛萱和一同休息的友人一并外出游玩,有时则是与萧侧妃一起四人外出,若遇到镇北王爷也一块休息的日子,那多半是一家五口出游。
随着时日过去,云宛萱口中的胡哥哥、罗哥哥,渐渐变成容哥哥、柳哥哥。萧侧妃便明白是来边疆历练的勋贵子弟又换了一批。
萧侧妃早听镇北王爷提过,时常有人想将家中子弟打发到他这边来混点军功,镇北王爷执掌军权驻守一方,边疆又几乎是他们云家人,实在不宜再与京中权贵来往过密,她这个侯府嫡nv也是意外才会嫁入镇北王府,因此不管来人是谁镇北王爷的回答一律相同,由皇上定夺。
只要是过了明路由皇上发话下来,管他是哪家的人镇北王爷都照收不误,不仅未过问来历,也从不限制家中孩子与其交往,毕竟若刻意要求云家人不可与之来往,反而显得突兀,且他未曾告知家中孩子这些勳贵来历,能不能交好全由着孩子,再者镇北王爷也有私心,日後下一代袭爵驻守边疆时,若遇谗言,京中才有人能为之说话。
「云宛萱,你都几岁了还爬树,有没有一点nv孩子家的样子。」
云安镔站在树下大声喝斥。
「上头凉爽看得又远还有果子吃,哥哥也来一个?」
云宛萱年岁渐长,口齿伶俐,云安镔时常被她气得说不出话,但一转头却又忙着张罗让她开心的事情。
「你还不快给我下来。」
云安镔也曾直接上树抓人,但後果是让云宛萱差点自树上摔下,从此他再也不敢直接上树抓云宛萱下来。
「再待一会?」
云宛萱低下头娇声讨价还价。
「萱儿妹妹怎麽又在树上了?」
清清淡淡的声音响起,却吓得云宛萱一个机灵。
「容哥哥。」
云宛萱赶紧下树,甜甜唤声。
「前些日子似乎有个姑娘说日後不会再擅自上树?」
容禾仍是笑容和煦,云宛萱却只觉後背直冒冷汗,她从前也以为他无害,直到某次云安鑴和云安镔一如以往被她撒娇卖乖地又一次逃过被二人告状,容禾轻描淡写的一席话就让她被镇北王爷禁足。
从此她便意识到容禾的可怕,此後她若是被他笑笑的一看她就忍不住觉得心头毛,但若是她没做错事情,容禾待她丝毫不输云安鑴、云安镔或是几个异姓哥哥,甚至b她两个亲哥哥待她更好,对她有求必应。
云宛萱眼角余光瞄到云安鑴与柳文彦的身影,火速冲到二人面前。
「柳大哥、大哥。」
「又闯了什麽祸?」
每回云宛萱做错了什麽事情,就会像这样乖巧唤人,虽说外人未必分辨得出,他们几个却早已熟悉她的一些习x。
「才没有呢。」
云宛萱正想躲到云安鑴後头。
「大哥,妹妹又爬树。」
云安镔将她方才所为说出,云宛萱还想辩解,容禾尾音略带上扬的轻轻一声质疑让她瞬间没了声音。
「怎麽又上树?」
柳文彦不赞同地看着她。
「想着树上看得高,能早些看到哥哥们回来,就上去了。」
云宛萱声音低低的说。
「日後不可再犯,再上树我就让人把这树给砍了。」
云安鑴沉声说,云宛萱立时行军礼应是,见状云安鑴也不再多言,云宛萱平日虽淘气,一旦行军礼答应下来,便不会再犯。
「走吧,母妃该等急了。」
云安鑴刚过弱冠,过几日便要回京成亲,早先便说好趁着今日休息请上几个好友到家中一聚,毕竟日後即便他们回京,也难以如同现在这般饮酒谈笑。
云安鑴回京成亲,镇北王爷、萧侧妃、云安镔与云宛萱也一道回京,婚礼後,镇北王爷与云安镔先行回边疆,萧侧妃与云宛萱会在京里住上几个月後再回边疆,云安鑴则会留在京城,直到诞有长子才能再次回到边疆,届时几个好友也多半已离去不在此处。
萧侧妃今日并不拦着众人畅饮,唯独只许云宛萱饮上三杯。
「才三杯?」
云宛萱皱着脸。
「你才九岁,小孩家家的能饮上三杯就不错了,还想喝多少?」
萧侧妃挑眉,云宛萱顿时弱了声音。
「三杯就三杯。」
待萧侧妃离去,此处只於几个小辈,云宛萱立时唤来石榴。
「帮我换大点的杯子。」
「不可贪杯。」
容禾轻轻摇头。
「容大哥。」
云宛萱拉着他衣袖撒娇,虽说七岁男nv不同席,边疆并未如同京城那般对男nv大防要求严谨,加上云宛萱如今也不过才九岁,严格来说还只是个孩子,是以众人并不见怪。
「不可。」
容禾却不松口,云宛萱只得闷闷地回座,平时容禾虽对她有求必应,但若是他不赞同的事情,尤其是涉及到她,她再怎麽祈求也没有用。
「来日萱儿妹妹长大後,想喝多少来找我。」
柳文彦说道。
「等我长大,柳大哥都不晓得去哪了。」
云宛萱闷闷的回话。
从前与云安鑴和云安镔交好的胡晓、罗明哲在她来到边疆两年後就离开了,接着就是眼前的容禾与柳文彦出现,她很清楚他们不会在边疆待太久,多半也是待个几年就走。
云安鑴、云安镔、容禾与柳文彦四人不醉不归,个个喝到昏天醉地,只饮三杯果子酒的云宛萱清醒无b,命人将四人全抬到竹霄院,除却云安鑴与云安镔住所,尚有空余的厢房可让容禾与柳文彦休息,再让人替他们将脸部擦拭乾净并净手净脚。
萧侧妃听闻她如此行事,欣慰叹道她的nv儿长大了,懂得照料兄长。
殊不知云宛萱接着让石榴取来笔砚,亲自至四人房里探视确认四人皆被照料妥当才与石榴一道回房洗漱歇息。
隔日一早,云安镔怒吼的声音冲破云霄。
「镔哥儿一大早怎麽了?」
萧侧妃遥望竹霄院的方向。
「哥哥应该是昨日喝太多酒头疼了吧。」
云宛萱冷静的回话,她不说话还好,一答话反让萧侧妃感到有异,她的nv儿私下里何曾这麽规矩。
「你昨日做了什麽?」
「昨日哥哥们喝醉後,我让小厮将他们送回房间并替他们打理乾净,让他们能舒爽地歇息。」
萧侧妃笑着摇头,云宛萱定还做了些什麽,不待她继续追问,便见云安镔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母妃。」
云安镔忍下怒气对萧侧妃行礼,萧侧妃见着他的模样差点忍不住笑出,咳嗽两声後才开口。
「镔哥儿怎麽还没洗漱就过来了。」
云安镔双眼被划了大大的圆圈,人中处也被画上茂密的胡须。
「二哥,您这样衣冠不整会被夫子责骂的。」
云宛萱还不知si活地在旁搧风点火,碍於萧侧妃在旁,云安镔只能双眼冒火的盯着她。
「有什麽话待会再说,镔哥儿先到厢房打理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