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集荒漠迷踪第六章来自荒漠的求救(4)(1/2)

荒漠里纵横席卷的风声贴着耳畔呼啸而过,远天里新月如钩,映衬着层层叠叠一望无边的迤逦沙丘,彷佛悬挂在浪cha0凝固的海面上一轮恍惚的银盘。

广袤的沙海,si寂的大漠,雄浑而壮阔,静穆而苍凉。

我紧紧裹着萧然的外套,顶着寒风,在沙地里一步一个脚印,费力地往前行走。

此刻若是有空拍的俯瞰图,我相信自己的身影一定b蚂蚁还渺小。

「你刚才在跟着我出来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要是跟丢了的话,你就迷路了。」萧然在前面一边走一边说。

我微微一怔,抬起头。

他又道:「不要小看这片沙漠,小看它的话,你会si在这里。」

我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

步行了大约半个多小时之後,眼前出现了一座高达几十米的沙丘。

萧然身手敏捷地往上爬了几步,然後回头看看我,笑着伸出手。

「怎麽样,还有力气爬吗?」

「啪」地一声,我毫不客气地打掉了他的手,冷声道:「你也别小看我。」说着,我便开始手脚并用地往沙丘上爬。

但其实,爬沙丘要b登山还难得多,因为沙子是柔软的,并且具有流动x,一脚踩进去根本就没有着力点,稍微一蹬便整个人往下滑,如果再不留神,就会顺着沙流一起滚落下去,所以我只能咬着牙尽量地把手脚探进沙子深处,以加强凝固力。可是沙子里埋着许多尖锐的砂岩碎砾,我才爬了几米,双手就已经被割得满是血口,稍一用力就疼得好像徒手握在刀刃上。

「呵。」头顶上方传来了一声低低的笑。

我抬起头,却看到萧然脱下自己手上的半指皮手套扔了过来。

「小孩子别那麽逞强,会不讨人喜欢的。」

「taade敢再叫我一声小孩子你试试看!」我恼怒地瞪着他。

其实我并不是忌讳被称作「孩子」,而是厌恶他在叫我「孩子」的时候语气里总是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意味,让我感觉自己被小觑了。

萧然「嘿嘿」笑了两声,道:「你难道不是整天跟在你哥身後的小p孩吗?」说着,他手里变魔术似地多了一样东西,不怀好意地冲我扬了扬。

我愣了一下,趁着月光,眯起眼睛探过头去仔细一看。

「靠!这、这张照片你哪里来的?」

我突然失声大叫了起来,震惊地张着嘴巴如同活吞了一只si苍蝇。

这是一张我十八岁生日时的照片,二哥和雪洺姐来我家替我庆生,我打赌输给了二哥,只能愿赌服输地穿上了雪洺姐特意为我挑选的一条nv仆裙,头上还戴着一对毛茸茸的猫耳,面红耳赤咬牙切齿地站在那里。二哥笑得几乎下巴脱臼,雪洺姐一边叫我摆姿势,一边不停地按着快门,一连拍了好几张照片。

这些照片,简直就是我人生中不堪回首的「w点」!

「为、为什麽你会有这张照片?」我不可思议地瞪着他。

萧然邪恶地一扬嘴角,笑着说:「那天你二哥只是打了个电话托我照顾你,但是并没有告诉我你长什麽样,於是我就从他的网路相册里找到了这张照片。」

「靠!那里面有那麽多张照片你偏偏选了这张?你、你、你把照片给我!」

我急着伸手想要去抢夺照片,可是刚往上踏出一步,突然脚底下一滑,顿时整个人失衡,好像踩空楼梯一样连滚带爬骨碌碌地翻滚下沙丘。

「哈哈哈哈,你简直太可ai了,哈哈哈……」

看着我的糗样,萧然忍俊不禁地哈哈大笑了起来。

「混蛋!笑什麽笑!快把照片给我!」

我狼狈地从沙地上爬起来,甩了甩满头的砂砾,也顾不得手掌和膝盖的伤痛,便又立刻再次爬上沙丘,拼了命地去追赶前方萧然的身影,可谁知他一个转身,竟然加快速度地往上爬了起来,我跟在後面无论如何都追不上,只能一边气急败坏地将我这辈子听过的所有脏话统统破口而出,一边拼尽全力地埋头往上爬。

直到憋着一口气爬到沙丘之顶,不知道为什麽,前方的萧然却突然一个急刹车,我一头撞到了他的背上,差点又要向後翻滚下去,幸好被萧然一把拉住了手臂。

「混蛋……你、你、你把照片……给我……」我气喘吁吁地说着,一抬眸,却突然间怔住了。

因为我看到高耸的沙丘底下,竟然是一片银白se的……雪地?

不,不可能,沙漠里怎麽会下雪?

我啼笑皆非地否认了这个想法,视线再慢慢往远处移过去,却又吃了一惊。

只见茫茫「雪原」之上,竟然整整齐齐地停着十几辆集装箱货运卡车,而在围成圈状的卡车内侧,驻紮着数十顶军用大帐篷。

看上去,那就好像是个人数众多的集t营地。

难道那些人都是来「挖宝」的吗?还是沙漠探险队?

可是为什麽,一眼望去,竟然看不到一个人影?

从沙丘下来之後,我踩上了那片白花花的「雪地」。

出乎意料的,「雪地」并不柔软,而是很坚y,鞋底踩上去的时候会发出来「嘎吱嘎吱」的碎裂声,就好像踩在一地的碎玻璃上。

我蹲下身,伸手0了0,放在明亮的月光底下仔细一看。

指尖上沾着些许细碎的透明结晶t,触碰到伤口的地方异常疼痛。

我把指尖放进嘴里t1an了下,居然是咸的。

「这是盐?」我疑惑地回头看了看萧然。

萧然已经从口袋里取出了远程手电筒,顺着白茫茫的「雪地」照s出去。

四下看了一会儿,他说:「这是湖的屍t。」

「湖的屍t?」

「是的,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地方,原本应该是一片咸水湖。」

说着,萧然在我旁边蹲下身,把「雪地」表面的细碎结晶t拂去,然後用手电筒的光芒对着地面表层笔直地照shej1n去,只见光线所过之处,银光闪闪晶莹通透,还泛着些许r白se的反s光晕,就彷佛一片厚厚的光滑而平整的透明「冰层」。

「这些都是盐硷的结晶t。」

「盐硷?这里为什麽会有盐硷?」我皱眉问。

萧然0了0「冰层」,道:「你听说过海子吗?」

「海子?就是沙漠中的绿洲?」

「对,海子,通常也被称为沙漠中的绿洲,就是指如同玉石一样镶嵌在广袤沙漠中的湖泊,而这些湖泊,有的是咸水湖,有的是淡水湖,湖中会生长着绿se植物和某些特定的鱼类。不过,沙漠中的海子也并非永远存在的,由於外界客观条件的变化,在历经长年累月的风吹日晒之後,许多海子都会慢慢枯竭si亡。

「所以,现在你所看到的这片盐硷结晶,应该就是许多年前,含有高盐分的咸水湖海子在彻底乾涸沉淀之後,慢慢凝结而成的一片盐壳之地。」萧然一边说,一边拍了拍手上的盐粒,站了起来。

「原来如此,所以你刚才说,是湖的屍t……」

我恍然大悟地抬起头,一眼望出去,看不到尽头的茫茫「雪地」在皎洁的月辉之下闪烁着层层叠叠的银光,想必多年前,这里应该是一片波光粼粼的湖面吧。

我叹息着,回眸看了看驻紮在「雪地」边的那片营地,好奇地走了过去。

「喂,等一下。」

萧然「啧」了一声,一把拽住了我的後衣领。

「别那麽冒失,你不觉得那片营地有问题吗?」

「有什麽问题?」我眨了眨眼睛。

萧然转头望过去,说:「你看那片营地的规模,少说也应该有上百人,可是现在却一个人影都看不到,甚至连一盏灯,一点点声音都没有,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哦,这个问题我刚才也有想到过,可是——」我一边说,一边瞟了他一眼,嘲讽地笑了下,道,「可是你知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喜欢发神经,半夜三更不睡觉,拿着个无线电台到处乱跑的。」

「哦,这麽说的话,那……喜欢跟在发神经的人身後一起到处乱跑的人是什麽?」萧然扬着嘴角,笑着斜眼看看我。

「你……」我顿时语塞,只能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却听萧然又道:「不管那群人究竟是来g什麽的,上百人的营地,不可能晚上没有人守夜,毕竟这里是荒无人烟的沙漠,不是城市,脱离了执法范畴,远离了一切人类世界该有的文明法则。说白了,在这里,烧杀掠抢都无法被制裁,而如果要弄si一个人,只要挖个坑把屍t就地掩埋,就永远也不会被发现,简直b踩si一只蚂蚁还轻而易举。所以,沙漠,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萧然用一种很淡漠的语气缓缓叙述着这番话,听到最後几句之时,我不禁背後浮起丝丝寒意,转眸看了看他,却发现他的嘴角仍然挂着那抹意味不明的浅笑。

沉默了片刻,我说:「其实,你根本就不是来挖宝的,而是另有目的,对不对?」

萧然忽然驻足,回头看了看我,清朗的月光下,那双如寒潭般幽深的眼眸中带着三分笑意七分邪魅,他说:「这个问题,现在暂时还不能回答你。」

我看着他,很认真地问:「那要什麽时候才能回答我?」

他幽幽地笑了,对我g了g手指。

我疑惑地走过去,他低头凑到我耳畔,用一种很暧昧的语调,悄声说了句:「等你不再是小处男的时候就可以回答你。」

我一怔,顿时满脸烧烫起来,一拳猛挥过去,怒斥道:「taade滚!」

「啪」地一声。

萧然接住了我的拳头,肆无忌惮地哈哈大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转身向前走去。

我咬牙切齿恼羞成怒地瞪着他的背影。

该si的,又被这家伙捉弄了!

我气恼地握着拳,无b郁闷地跟在他身後。

不过,刚才的那些话,萧然说的是对的。

上百人的营地,多半是一个有规模有组织的团队,而既然是一个团队,就势必有领导者,有分工职守,有负责保全的人员,所以,晚上不可能没有人值班守夜。

而现在,那片营地里,却连一星灯火都没有。

萧然握着手电筒,走得很谨慎,我跟在他旁边,也放慢了脚步。

这支手电筒的光线很强,s程也b普通的手电筒要远得多,我们站在十几米开外,看着那一辆辆围成圈状的集装箱货运卡车,我数了数,一共有十七辆。

每一辆车的车身上都印有「k省地矿局」的字样,并且集装箱的门上写有「危险物品,请勿靠近」的红se警示语。

「这难道是一支采矿队?」我小声问。

萧然点了点头,道:「估计是的,沙漠地区经常会出产放sx矿石。」

「哦,难怪会有那麽多人,原来是来开矿的。」

我恍然地望着那些驻紮在卡车包围圈中的帐篷,想了想,忍不住又道:「可是好奇怪诶,他们为什麽要把集装箱卡车在外面拦成一圈?是为了抵挡风沙吗?」

萧然沉默了一会儿,用一种很微妙的语气说:「有可能是为了抵挡风沙,但也有可能……是为了抵挡某些东西的入侵。」

「某、某些东西?」我不禁嘴角ch0u搐了一下,目光异样地看着他,问:「会是什麽东西?」

萧然瞥了我一眼,说:「跟你开玩笑的。」

我又ch0u了下嘴角,「靠」了一声,皱眉道:「拜托你开玩笑的时候就用开玩笑的表情来跟我说好不好?现在这一脸严肃的样子谁信啊?」

萧然呵呵笑了起来,戏谑地眨了眨眼,问:「怎麽,怕了?」

我一怔,转过头,哼笑了一声,道:「鬼才怕!」

萧然看着我,无声地笑了下,没有再说什麽。

接下来,我们一前一後,穿过集装箱卡车的包围圈,走进了那片营地。

这里一共有十二顶帐篷,分成三纵四横,好像标兵列队一样,整整齐齐地驻紮在沙地里,而每一顶帐篷里,都宽敞得足够容纳下十五至二十人,堪b一间舒适的蒙古包。我和萧然在这些大型帐篷间慢慢走动着,就好像两个深夜潜入别人家院子里的贼一样,一边放缓步子,一边警惕地四下张望。

偌大的营地里静得出奇,一片幽寂之中,除了呼啸的风声,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的鞋底踩在盐硷地上发出来的「咯吱咯吱」的脆响,听得我心里有点毛毛的。

为什麽上百人的营地里会如此安静?甚至连一点鼾声都没有?

走着走着,我便很快知晓了答案。

因为没有人!十二顶帐篷里空空荡荡。

食物,水,便携锅炉,甚至是洗完之後晾晒出来的衣服,还有一些消遣用的扑克牌和棋盘,所有的生活用品一应俱全,却唯独看不到一个人影。

放眼望去,整个营地里就好似一座空城。

「人呢?都到哪里去了?」我困惑地转头看了看萧然。

萧然0着下巴,一本正经地回答说:「可能在升交点经度四十九点五七的地方。」

「哈?那是什麽地方?」

他回头看看我,吐了两个字:「火星。」

我顿时无语地翻了个白眼,骂道:「你到底会不会说人话?」

萧然笑了起来,总算稍微正经了一点,道:「这里的人,恐怕是集t失踪了。」

「什麽?集t失踪?」我愣了一下,思索了片刻之後提出了一个假设,「你说,会不会是临时发现了另一个矿藏,所以大家全都转移去了别处?」

「不会。」萧然立刻否定了我的假设,他说,「我看过外面那些卡车的油缸,汽油全都是满的,也就是说如果要转移阵地的话,他们完全有足够的能力带走这里的水和食物。要知道,沙漠里的饮用水bh金钻石还珍贵,不可能就这样弃之不顾,而且,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是,他们没有带走开采矿石用的设备和器械。」说着,他用下巴指了指一边。

我顺着手电筒灯光看过去,果然,一旁的空地上还摆放着几台钻孔机和挖掘机。

这麽说,难道这里的人真的是集t失踪了?

可是这个解释我无论如何都有点难以接受,於是想了想,又提出了一个可能x。

「喂,你说……会不会是所有人都被沙尘暴卷走了?」

「什麽?沙尘暴?」萧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很认真地点了点头,说:「对啊,虽然我是没有经历过啦,但是听说沙尘暴厉害起来的话就跟五六十级的龙卷风一样,可以把人和牲畜还有汽车统统都卷走,参天大树也可以连根拔起,好像国外还有过类似的报导……」说着说着,我忽然停了下来,因为我发现萧然正憋着一脸浓浓的笑意望着我。

「有没有人说过你的想像力很丰富?」他笑着问。

「我……」我莫名地眨了眨眼睛,却一眼看到了不远处仍然安然无恙地晾晒在帐篷外的衣服和毛巾。好吧,我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我不想再多说什麽了。

我悻悻然地闭了嘴,萧然笑着拍了下我的头,然後转身走进了一顶帐篷里。

我跟在後面,也走了进去,帐篷里照不到月光,黑漆漆的一片,萧然举着手电筒在黑暗中来回照了一圈。帐篷的内部空间b想像中的更为宽绰,格局分成左右两部分,一半摆放生活起居用品,一半用来睡觉。

我看了看地上一字排开的睡袋,总共有十一个。

这就是说,这里原先住着十一个人?可是现在,这十一个人全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萧然继续往里面慢慢走着,而随着手电筒光束的缓缓移动,我看到了地上有一张长方形矮桌,矮桌上放着一堆凌乱的扑克牌,旁边还有一碗吃到一半的泡面。

不过此刻,剩下的那半碗面已经完全腐坏变质,我甚至看到了里面爬满了蛆虫。

难怪刚才一走进来就闻到一gu很浓烈的馊味。

我捂了一下鼻子,移开视线,却看到萧然正蹲在一个角落里不知道在看什麽。

「怎麽,你发现金银财宝了麽?」

我嘲讽地说着,走过去一看,却不禁愣了一下,因为我看到了一台无线电发报装置。

「啊,我们之前听到的s求救信号就是从这里发s出来的吗?」

「没错,就是这台机器发出来的信号。」

萧然点了点头,把脖子上的耳机取了下来,又用手电筒照着,里里外外仔仔细细地察看了一遍,可是并没有发现什麽异常,既没有搏斗的痕迹,也没有屍t或是血迹,一切看起来和普通的日常没有什麽分别,就好像这顶帐篷里的人只是临时出去一下,很快就会回来一样,所以连泡面也吃到一半,牌还没有打完。

「这台发报装置,应该是自己手工焊接拼装起来的,看来这里,肯定是有一个无线电ai好者,沙漠里没办法使用手机,这台发报装置,恐怕就是他们唯一能和外界取得联络的通讯工具。」萧然一边说着,一边蹲下身,摆弄了一下那台装置。

我凑过去看了看,说:「所以在当时,遇到了突发的危急状况,那个人率先想到的就是用这台机器发出求救信号?」

「恐怕是这样没错。」

「可他们究竟遇到了什麽危急状况呢?」我皱眉道,「营地里的一切看起来仍然井然有序,好像大家并没有陷入慌乱。」

萧然抬起头,看看我,说:「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我蓦然一怔,瞬间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通常来说,如果遇到劫匪,也许就会搏斗,如果遇到地震,也许就会恐慌,如果遇到猛兽,也许就会逃跑,可是现在,却什麽迹象都没有,就说明当时的状况已经危急到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搏斗去恐慌,甚至来不及逃跑,也许还有很多人根本没有意识到,大家仍然在做着自己手边的事情。

然而只是一瞬间,它便发生了,就好像天边的一道惊雷,令人猝不及防。

可那会是什麽事情呢?我想来想去,却始终都猜不到。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点走。」

沉默了片刻,萧然突然站了起来,一把拉住我便往帐篷外走。

「怎麽?你知道发生什麽事了吗?」我好奇地问。

萧然回头看了我一眼,说:「正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才要尽快离开这里。」

我猛然一怔,是的,他说得没错。

也许等知道後就已经来不及了,就像那些人一样。

於是,我也不再多说什麽了,跟在萧然身後加快了步伐往外走。

帐篷外的空气清新而冷冽,光线也要明亮得多。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夜幕中的那轮新月,似乎朦朦胧胧地笼罩着一层红se光晕,照耀在地势起伏的盐硷地上,远远望去,就彷佛一片冻结的暗红se血海。

我们踩在这片「血海」之上,快步走出空无一人的营地,走出那个奇怪的集装箱卡车的包围圈,笔直地往来时的那座沙丘走去。

席卷在旷漠里的寒风似乎b之前更加猛烈了,气温好像也变得更低了,嘴巴里呵出来的气息都是一团团白雾。

我抱着肩膀冷得哆嗦了一下,抬起头,看了看走在前方的萧然。

他只穿了一件背心,肯定b我还冷,我在犹豫着,是不是应该把衣服外套还给他,而就在这时,视线中忽然滑过一抹黑影。

我顿时停下脚步,警觉地转过头。

可是苍茫夜se之中却什麽都没有看到,而凭着刚才残留在脑海中那一瞬间恍惚的记忆,看那抹黑影的轮廓,好像……是一个人?一个孩子?

我皱着眉,驻足在原地。

「怎麽了?」萧然回头看我。

「没,没什麽。」

大概是错觉吧?这片寸草不生的沙漠里,怎麽可能会有孩子呢?

我摇了摇头,一边思忖着,一边继续往前走,可是刚走出没几步,却突然间「砰」地一声,整个人向前扑倒在了盐硷地上。

「喂喂,你也不用紧张成这样吧?」萧然望着我笑了笑。

是因为紧张吗?我狼狈地抬起头,声音有点发抖。

「不、不是的……刚才……刚才好像有什麽东西抓住了我的脚踝……」

「你说什麽?」萧然突然间目光一沉,赶紧走了过来。

我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猛一回头,可是身後什麽都没有。

我刚才脚踩的地方,只是一块平平无奇的盐硷地而已。

难道又是错觉?我愕然地瞪着那块被厚厚的盐层覆盖住的地面。

不,不会的!刚才的确是有东西抓了我一下,那种感觉非常清晰而且强烈,不可能是错觉。

萧然用手电筒往我的脚踝照了照,瞬间,我呆了一下。

因为我看到了自己牛仔k的k脚管上居然有一抹黑黑的五指爪印。

靠,这是什麽?我伸手0了0。

那抹黑爪印有点粘稠,就好像某种酱汁,但是闻起来有一gu腥味。

好恶心!我皱着眉,一抬眸,却看到萧然正蹲在那里用手擦地上的盐粒。

「怎麽,有发现?」我赶紧凑过去。

浮在盐硷地表层的碎屑渐渐被抹去,露出了底下那片平整而光滑的盐硷结晶层,远程手电筒的强光笔直地打进去,厚厚的「冰层」散发出晶莹剔透的光泽,而就在这片通透的光泽之中,似乎隐隐约约覆盖着一小片y影。

嗯?难道是眼花吗?

我r0u了r0u眼睛,抬起头,却发现萧然也正在盯着这片y影看。

「这下面好像……有东西?」我不确定地问。

「嗯,好像是。」

萧然用手电筒从不角度照shej1n去,可仍然看得不是很清楚。

那片y影大约有一个拳头大小,颜seb较浅,灰蒙蒙的,也看不出来轮廓。

我研究了半天,说了句:「会不会是原本生活在海子里面的鱼类?海子乾涸以後就被凝固在了盐硷层里?」

「不会,盐硷层又不是防腐剂,如果有鱼类的话,早就已经腐烂分解了。」

「那这里面会是什麽?」

「你想挖出来看看吗?」萧然笑望着我,挑了下眉。

我一愣,摇摇头,说:「才不想呢。」

随即,我又看了看自己k脚管上的黑爪印,心底里浮起一丝隐隐的不安。

「算了,快点走吧,这地方总觉得有点诡异。」

说着,我刚要站起来,可是眼角的余光一瞟,却突然吃了一惊。

因为我发现「冰层」里的那片y影居然变大了,颜se也变深了!

靠!怎麽回事?那东西居然还会变?

萧然看了一会儿,说:「你有没有觉得,这里面的东西好像在向我们靠近?」

被他这麽一说,我突然之间抖了一下。

确实,如果这是一片湖泊的话,那麽这里面的y影,就好像是某种东西正在飞快地从湖底往水面浮上来,所以才会面积愈来愈大,颜se也愈来愈浓。

「好、好像是诶,难道这地底下的东西是活的?」

我愕然地瞪着眼睛,而就在这句话问出口的同时,我发现「冰层」里的y影已经完全变成了浓墨一般的黑se,轮廓也渐渐清晰起来。

那是一个椭圆形的东西,大约一个盘子大小,渐渐地,「盘子」中间有一部分凸起,两边各多了一个小孔,下面多了……

好像是一张嘴?

靠!这、这是一张脸!一张黑se的人脸啊!

我和萧然都吃了一惊,赶紧往两旁一闪。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张黑se人脸突然从「冰层」里整个伸了出来,紧接着便是一双手,它探出半个身t在「冰层」外,满脸满身都覆盖着sh嗒嗒的黑se粘ye,就好像正在融化的岩浆一样,一层一层地往下剥落。

「咯、咯咯咯、咯咯咯……」

也不知道是从它喉咙里还是关节发出来的声音,黑se人形伸展着双臂,突然一把抓住了我的脚踝,sisi地抱住了我的小腿,将我一点一点地往「冰层」里拖。

我被「它」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一gu腥臭熏得几乎要窒息。

「靠!别碰我!你taade也长得太恶心了吧!」

我又惊又怒地飞起一脚猛踹到了「它」脸上。

这东西被我踢得脸都变了形,发出了一声刺耳怪叫之後,迅速缩回了「冰层」里,就好像渗透进去的yet一样,眨眼工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啧啧,真厉害,我以後是不是可以叫你鬼见愁?」萧然居然还在一旁说着风凉话。

「滚!」我恼火地瞪了他一眼,道:「还不快跑?说不定等一下这东西又会爬出来了!」说着,我猛一个转身,却突然间呆住。

因为我看到身後那片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茫茫盐硷地上,正陆陆续续地冒出来一个个圆圆的黑se脑袋,密密麻麻地连成一片,每一张脸上都流淌着漆黑浓稠的粘ye,嘴巴里发出「咯咯咯」的机械声,挣扎地一点一点往外爬。

天!居然有那麽多!

我目瞪口呆地愣在那里,被萧然一把拽住了手臂踉踉跄跄地往回跑。

我们又被b退回了矿队营地。

「怎麽办,现在跑不出去了,那是什麽东西?会吃人吗?」

我一筹莫展地回过头,却看到萧然从营地里捡了一把铁锹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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