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实在太黑了,我甚至开始难以分辨我有没有睁开眼睛。被子外会不会有沈军在等着我,纪南雨有没有在盯着监控,那窗户外面大牛还在等我吗,咚咚咚的敲窗声还在不在?
场景一帧帧的变换,我的呼吸频率开始难以控制的急促,最后一帧是江喻的脸。
哥。我哑着嗓子说。
救救我。
那些灰暗的东西不能变成阻挡他的东西
我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知道这一觉睡得很不安稳。我梦到了过去那个密不透风的小屋,我一个人发着烧躺在床上,明明睁开眼睛但还是什么也看不清。
我能清晰的知道自己在做梦,挣扎着想清醒过来,但好像被无数双手死死的摁在床上不能动弹,浑身燥热的难受,鼻子被堵的感觉也渐渐涌了上来。
半梦半醒间,脸上突然传来一阵令人安心的温热,逐渐转移到额头,胳膊。脸上像是被羽毛般轻轻拂过,我忍不住往源头蹭了蹭。
“哥”我张了张嘴,难以抑制的轻轻哼了一声。
隔天我是被手机闹铃吵醒的。
早上六点的闹钟应时响起,我艰难地睁开迷糊的双眼,但被浑身酸痛的感觉猛地一激,转头时直直的对上了我哥的眼睛。
额头上的毛巾也滑了下来,我有些愣怔的看着他,张了张嘴没能说出话来。
“还难受吗?”江喻清了清嗓子,一双眼睛异常的红,他的手还紧紧地隔着被子拥着我。
“嗯。”我看了他一阵,鼻尖猛地一酸,低低的应了一声。
“你自己发烧了也不告诉我,回家就直接睡了?”江喻松开我,把那条毛巾放进盆里,坐在一边看着我说。
我的心脏在听到这句话之前一直在不受控制的狂跳,我害怕江喻看到那张照片,害怕我又给他添麻烦,又害怕被他看出些什么端倪,直到他说出这句话时,他脸上的表情只有担忧,我才敢再次和他对视住,“哥,你怎么回来了?”
他目光如聚的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撇开话题:“把温度计放进去,我看看降温没。”
我接过他递来的温度计,“哥,你请假了吗?”
“嗯,“他应了一声,又问:“脸上的伤哪来的?”
“昨天路上突然发晕,没看清路摔了。”我捂着半张脸,闭着眼睛回答。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这时候也能确认江喻的确没有看到照片,也不知道大牛的事情,我藏在被子里的手轻轻捏了捏裤脚,睁开眼睛看向他。
江喻拧着眉,正一脸严肃的拧毛巾,“难受就说,硬撑就能好?”
我看着他不敢反驳,捂着脸乖乖听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