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狼 为患 第38节(2/2)

“你受伤了?”他表情微变,扯过燕灼的手臂检查他的身体。

这几日燕灼早出晚归,很多时候他已经睡了才回来,最近的日子太过闲散,他甚至没有想到以燕灼如今在双城的地位,若非发生意外根本不必如此繁忙。

腹部和胸膛没有伤口,曲砚的神情没有任何缓和,“转过去。”

他脸绷着,像在生气,燕灼眼角微微弯了弯,反握住他的手,“我没事。”

他语气微顿,解释说:“今天解决了一株变异植物,只受了一点小伤。”

曲砚没功夫管他话里的什么变异植物,仍旧强硬地说:“转过去,让我看看。”

燕灼最终还是慢腾腾地转了过去,将背脊暴露在曲砚面前,上衣被掀上去的前一秒还在自顾自强调:“真的只是小伤。”

薄款毛衣有一点濡湿的痕迹,花香和血腥味就是从这里弥漫出来的,曲砚两目低垂,顺着脊骨把燕灼的上衣拉到肩膀处。

光裸的后背肌肉线条漂亮,肩胛骨因为主人的缘故向中间拢着,伤口呈现张牙舞爪的放射状,从后颈一直延伸到腰部。

想象中的血肉模糊没有出现在眼前,曲砚的眉心却拧了起来,深蓝色的粘稠液体覆盖在伤口上,在暗色的烛光下闪着奇诡的光泽,似乎还在缓缓流动,甜腻的香味越来越重,曲砚刚准备低头去闻一闻,下巴就被捉住了。

“别靠近。”燕灼一只手把衣服拉下去,“这种液体对皮肤的腐蚀性很强。”

曲砚眼眸一压,“那你……”

燕灼摩挲着曲砚的下巴,“痛感只是一时的,现在已经完全没有感觉了,况且我的身体异于常人,很快就会恢复。”

曲砚盯着他,确定他没有撒谎以后才将注意力转移,向后仰了一下问:“你说的变异植物是怎么回事?”

燕灼没有隐瞒,简单总结道:“五天之前,一个异能者小队出任务时发现了一株奇怪的植物,是一朵带着奇异香味的白色巨花。”

开在冬日里的巨大花朵,曲砚面露思索,“那些异能者也受伤了?”

“不。”燕灼摇了摇头,声音依旧低沉,“他们死了。”

异能者,身体机能得到优化并获得异能的人类,末世后被称为世界的宠儿,就这样因为一株花死了,而且死的不是一个,而是整整一队,无论谁听了都会震惊。

“他们的血肉被腐蚀,然后成为了巨花的养料,被找到的时候只剩下沾满蓝色液体的衣服和碎成小块的头骨。”燕灼一口气说完。

看来这就是燕灼这几天早出晚归的原因,曲砚的手还搭在燕灼腰上,他抬起下巴问:“这件事都有谁知道?”

燕灼不假思索地回答:“闻奚和秦迹。”

目前只出现一株变异植物就损失了一个异能者小队,如果更多的变异植物出现,几个基地都会出乱子,曲砚十分理智地思考,然后窥向燕灼,“我想回越山。”

两人对视,曲砚重复说:“燕灼,我要回越山。”

“不行!”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燕灼眉间阴鸷顿生,又被他刻意压制,他缓了缓,温声说:“阿砚自己答应的,不会再走了。”

他眼底充斥偏执,映着烛火的瞳孔又是温暖的,曲砚忽然意识到他回来后的每一个夜晚都在用蜡烛照亮,明明电力早就恢复,燕灼却一次都没有开过灯。

失神之间,像前几个夜晚一样,他又一次掉进燕灼的怀抱,胸膛紧密相贴。

燕灼下巴抵着曲砚的颈窝,“我刚才说谎的,其实伤口很疼。”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阿砚,我好疼。”

嘴里说着疼,像在讨人怜惜,放在曲砚腰上的手臂却越来越紧,在曲砚看不到的地方,这个说着可怜话的人面无表情,悄无声息地亮出獠牙。

他也是个骗子了,骗曲砚说自己可以忘记两年前的丢弃,事实上他不仅无法忘记,甚至还记得清清楚楚,所以每天夜里他都会点燃一根蜡烛,在忽明忽暗的烛火中亲吻曲砚,仿佛一切都未发生,只有妄图独占这个人的野心日益膨胀。

我也很喜欢

木制地板上堆着几件衣服,上面沾着不知名的蓝色液体和血液,它们显然是被匆匆丢下来的,在渗着凉意的洁净地板上格格不入。

有些刺鼻的酒精味在房间里缓缓散开,闻奚握着手术刀,白炽灯的冷光映在他精致得宛若假面的侧脸上,连轮廓都显得冷漠。

“胳膊抬起来,别动。”他面无表情,音调都没有任何起伏。

对面的秦迹坐在床上,上半身赤裸,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他很听话地抬起胳膊,然后偏过头,粘在胳膊上的蓝色液体还在腐蚀血肉,他松开紧咬的牙关,“能打麻药吗?”

被腐蚀的皮肉要快点割掉,不然伤口会越来越大,手术刀悬在伤口上,闻奚呵了一声,“现在知道疼了,刚才往前冲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我看你根本不用打麻药,吃一堑长一智,让你疼疼最好。”

他说到做到,一边说一边下刀,薄薄的刀刃削进皮肤,然后剜走沾着蓝色液体的腐肉。

秦迹嘶了一声,脑门出了一层汗,“闻奚,有没有人和你说过……”

他的话猛地顿住,脸颊肌肉鼓动,闻奚又剜下一块腐肉,鲜血顺着手臂滴答滴答地掉在地上。

闻奚对他的惨状视若无睹,掀了下眼皮问:“说什么?”

秦迹呼吸粗重,却还是笑道:“你生气的时候话就会变多。”

幸好被腐蚀的伤口并不大,闻奚很快就处理好,他扯了软布擦净刀刃的血迹,听了秦迹的话神情也没什么变化,“所以?”

“因为你担心我,所以才会对我的莽撞生气。”秦迹话音认真。

“原来你也知道自己莽撞啊。”手术刀贴在秦迹的下巴上,刀尖和脖颈的动脉之间只剩下极危险的距离,闻奚稍稍抬手,秦迹就随之抬起下巴。

目光从他毫无血色的唇上扫过,闻奚点头,“挺有自知之明的。”

不知说的是担心秦迹还是秦迹的莽撞,但没有否认就是默认,秦迹这样想着,下意识露出一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