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别急,就是索额图出了事,也碍不着承恩公……咳咳……”佟安宁低声道。
一旁的珍珠奉上一杯清茶给佟安宁润口。
荣妃傻眼:……
皇后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索额图这次真的要栽了,怎么听着皇后娘娘的语气这么肯定。
她急的不是噶布喇,而是赫舍里氏一族,赫舍里氏一族的运气似乎在索尼、索额图这一辈都用光了,眼下除了索额图在撑着,皇城出众的子孙辈中赫舍里氏排不上号,若是索额图真倒了,等到噶布喇这个承恩公没了,赫舍里氏恐怕要彻底沉寂下去。
她家老三到底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怎么摊上的两个福晋都不让人省心,当初她笑话五阿哥的福晋身世低,可是现下五阿哥和五福晋日子过得热热闹闹的,生了两个嫡子,将一府的孩子都照顾的很好。
偏偏她家……
茉雅奇点点头;“荣妃娘娘,您就不用担心,安心当您的婆婆吧。”
荣妃:……
伊哈娜转头忍笑。
佟安宁给了茉雅奇一个警告的眼神,让她不要随便接话。
茉雅奇尴尬地转过头。
……
乾清宫中,此时热闹的紧。
承恩公赫舍里·噶布喇跪坐在御前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着,一头花白的七旬老人哭的声泪俱下,“皇上,您可要为奴才做主,索额图为了大清尽忠尽责这么些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现下被瑾亲王拿到宗人府,现下外面的人往索额图身上泼脏水,说他犯了滔天恶事,索额图虽然性格高傲倔强,但是他一大把年纪了,于朝廷也是有功之臣,怎么会犯下滔天恶事……”
佟国维和隆科多神色淡定地跪在距离噶布喇三步远的地方,眼观鼻,鼻观心,静静地听着噶布喇痛诉。
康熙坐在御桌前,眉宇间刻着无奈。
胤祚这孩子,做这事之前,就不能多信任一下他这个皇阿玛吗?
不声不响地干了这事。
梁九功进殿时,噶布喇的哭诉声还没有停止。
梁九功缓步小心地走到康熙身边,小声道:“皇上,奴才打听到,现在阿哥们都从宗人府回去了,六爷还让一爷和索相见了面。”
“哦?”康熙挑了挑眉,目光扫了一下噶布喇,重咳一声。
噶布喇见状,识相闭上嘴,不过转身狠狠瞪了佟国维和隆科多一样。
佟国维:……
隆科多:……
他倒要看看出了乾清宫,对方还敢不敢这样哭。
康熙:“佟国维,你来干什么?”
“皇上!”佟国维骤然悲声高喊了一声。
殿内众人被惊的一怔!
不会吧,噶布喇这个承恩公刚结束,佟国维这个承恩公就要继续了。
隆科多也是见鬼的表情,来之前,阿玛没提醒他要这样干,难道被噶布喇传染了。
康熙也是瞪大了眼睛,嘴角不住地抽搐,脑门已经提前开始疼了。
“你……”噶布喇又急又气地指着佟国维,“你不要脸!”
身为朝廷重臣,故意学他,传出去他佟佳氏还要脸吗?
佟国维表示,在皇上面前诉苦,又不丢脸,若是在比他地位低的人面前哭才丢面。
佟国维俯身磕了一个头,“皇上,六爷这事,虽然奴才不知道因为何缘由,但是多半也能猜测出来和皇后娘娘有关,现下皇后娘娘生命垂危,过一天少一天,奴才身为皇后娘娘的阿玛,每日都心疼地睡不着,恨不能以身代之,六爷糊涂啊!他还年轻,现下福晋还怀有身孕,应该将事情告诉奴才,奴才已经垂垂老矣,和索额图拼上这条命也值了。”
“佟国维!你说什么呢!”噶布喇眼睛快瞪出血丝了,“大家都是承恩公,你为什么要在皇上面前给我赫舍里氏泼脏水!”
他嘴上说的硬气,后背已经起了一层冷汗,全身僵直,实在是佟国维说的话太吓人了。
皇城的人都知道皇后娘娘在皇上心里的分量,甚至为了给她冲喜,连皇后的位置都给了,册封大典也变得异常恢弘。
现下皇后娘娘病情加重,皇上这些时间好似炸药桶,一点就着。
……
隆科多见状,也磕了头,“皇上,您也知道,我自小是姐姐看顾长大,若不是有姐姐时时盯着,奴才可能就和京城的纨绔子弟差不多,也不会成才,为了姐姐,我也愿意赔上这条命!六爷他错就错在太纯孝,他不改冲动。”
佟国维:“皇上,六爷是什么性格,您最清楚,他许多时候眼里揉不得沙子,但是不是一味的死板,此次敢对索额图出手,也是因为皇后娘娘……他……六爷他恐怕的是担心娘娘时日无多,奴才这么大年纪,原是含饴弄孙,没想到也要白发人送黑发人……白发人送黑发人。”
说到最后,佟国维赤红的眼眶流出两行浊泪。
康熙被他说的也红了眼,连忙抹过头。
梁九功见状,掏出洁白的帕子递到佟国维面前,“佟大人,您擦擦泪吧。皇后娘娘若是看到了,该有多心疼。”
“多谢梁公公。”佟国维接过帕子擦了擦眼泪。
那边噶布喇也再次哭诉,“皇上,你可不要听佟国维胡说,赫舍里氏一族对您忠心耿耿,怎么会有胆子对皇后娘娘出手,我们真是冤枉啊——”
康熙绷着脸,看着下方两名大臣跪在地上,哭的不相上下,面上看不出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