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尔根插话道:“刚才我过来时,看到索大人的脸色似乎不好,看来近日休息不好,带病上朝,简直是我辈楷模。”
众人恍然大悟。
当年吴应熊贿赂的大头就是索额图,而之前削藩时,索额图曾经因为削藩事情,在朝会中几次和明珠不对付,甚至豪言让皇上砍了明珠等人的脑袋,然后去云南招安,撇除政见,明显是吴三桂的钱发力了。
既然索额图脸色不好,那就说明他出了一大笔钱。
众人实在好奇,索额图这次到底“募捐”了多少钱,当年有传言,吴三桂带了八百万两银子贿赂朝中大臣,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
下朝后,康熙回到乾清宫,让梁九功将朝臣写的募捐条子呈上来。
他递给梁九功一份名单,“梁九功,将这份名单里的募捐条子挑出来!”
梁九功躬身道:“奴才遵命!”
不过半刻钟,梁九功就将所有条子都收整好了,并且按照数目从高到低放置。
根据名单整理的募捐条子最上面一张就是索额图,条子上赫然写着“三十万两”,让梁九功倒吸一口凉气,单是凭借索额图一人,就将五十万目标完成一半。
条子上还有一个被划了线的“十五万两”,索额图故意没有完全涂黑,心中也是有算计的。
康熙看着条子,心中并没有开心,反而嘴角露出冷笑。
根据从平西王府得到的账簿,这些年,吴三桂单是送给索额图的银两就二百多万两,还不算送入索额图府中的那些珍宝和美人、以及其他各式值钱古董和宝物。
现在他只是给了十分之一的钱,就将不高兴摆在脸上,看来他这些年对他还是太宽厚。
中宫有了小阿哥后,索额图和赫舍里一族的行为越发的猖狂,看来要敲打一番。
梁九功见康熙这表情,乖乖地缩在一边不敢说话。
经过简单的估算,这次向文武大臣募捐的银子一共有七十多万两,比目标超过二十多万两。
也有收了吴应熊银子的官员捐了较少的钱,康熙打算先将他当成一个蠢蛋,若是收到的银子还是这个数,就不要怪他不客气,所有事情一起算。
康熙站在桌前,手下按压着索额图那一叠募捐条子,从指缝间能看到“三十万两”几个大字,眼底染上一抹阴鹜,嘴角的笑意却越发的上扬。
梁九功站在旁边不吭声,等候吩咐。
不知过了多久,就听康熙出声道:“梁九功,你说,朕这次要如何赏安宁!”
如果不是佟安宁提的建议,他还想不到这一茬,也没有这七十多万两的收获。
梁九功见康熙提起佟安宁,就知道皇上心中的怒火暂时被压制下去了,顿时嘿嘿笑道:“以奴才对佟主子的了解,皇上您少借她一些钱,就能让她开心了,如果再赏点东西给她当陪葬……奴才失言,是赏赐,佟主子会更加爱皇上。”
其实他是故意说错话的,“陪葬品”三个字虽然不吉利,可是佟主子从小说到大,皇上早就适应了。
皇上之前和佟主子约定,如果皇上能募集到五十万两,佟主子就无偿借给皇上五十万两,现在皇上募集到了七十多万两,有可能最后收的银子要比这些多,不如就少借一些钱,也算是给佟主子减轻负担。
“这可不行!我和她可是白纸黑字签了协议。”康熙笑着摇了摇头。
梁九功想了想,“奴才听说佟主子今年还想去畅春园,皇上不如满足她的愿望。”
康熙闻言,斜了他一眼,“然后让她一直待到年底,三催四请才回来?”
“奴才不敢!”梁九功连忙跪下告罪!
“起来吧!朕知道你的意思,只是今年,朕带她去畅春园还行,让她独自去,朕真怕她将畅春园当家了。”康熙将手下的募捐条子放到盒子里,然后将名单册子压在上面。
……
午休的时间,康熙去了坤宁宫。
皇后赫舍里氏见他来,十分开心,连忙让奶娘抱了六阿哥保成过来。
“保成给皇阿玛请安!”六阿哥保成乖乖地给康熙行了礼,口齿清晰,身形稳定,不像五阿哥,现在都四五岁了,行礼的时候还是不稳当。
“保成真乖!”康熙俯身将六阿哥抱起来,“保成最近吃睡开心吗?”
六阿哥听到这话,小嘴噘起,顿时眼泪汪汪,“皇阿玛,我真的要学那么多东西吗?”
康熙听到这话,有些诧异,看向赫舍里氏,“皇后,保成这话是什么意思?”
皇后神色淡定,上前给六阿哥擦了擦额头的薄汗,含笑道:“皇上,咱们六阿哥今年快三岁了,听太医说,正是启蒙的好时间,听说,您也是两岁启蒙,保成是我和您的孩子,无论他做什么,都会受到许多人的注目和期待,臣妾做的这些,都是为他好。”
六阿哥两岁就已经能熟练说话了,对比四阿哥、五阿哥他们,两三岁的时候还口齿不清,更加说明六阿哥天资聪慧,这样的天资若是不从小培养,后面就晚了。
小孩子没有定性,现在的喜好做不了数,等到他长大了,就知道她的苦心。
“皇后!”康熙眉间微拢,想要劝她,可是六阿哥还在他怀里。
他轻轻晃了晃六阿哥,“保成,你告诉皇阿玛,喜不喜欢额娘给你安排的那些课。”
六阿哥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下意识地摇头,眼睛瞥到赫舍里氏黯淡的表情,连忙两手张开,身形往赫舍里氏那边歪,:“额娘,你不要伤心,保成会替承祜哥哥保护你的,也会努力学很多东西,不会让额娘失望!”
“保成……”赫舍里氏的眼眶一下子湿润了,含笑欣慰地看着他。
她受的那些罪值了,虽然失去了承祜,但是上天又赐给她了保成,她赫舍里·婉玥还是得天眷顾的。
“皇后!”康熙的神色有些冷。
保成现在年纪还小,皇后就将承祜的事情告诉他,是想干什么,她难道将保成当成承祜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