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午膳时,寿康宫给您送了不两串烤肉、五串烤菜、三串烤果子。”苏麻喇姑提醒道。
宫里也算是佟安宁带来的风气,原先大块吃肉、大块喝酒的蒙古烧烤,变得五花八门,什么都烤起来,去年的时候,伊哈娜突发奇想地连冰都烤了。
太皇太后因为年纪大了,吃这些烤肉有些不消化,所以太医院建议太皇太后饮食清淡。
太皇太后身为草原人,让她过不知肉味的生活肯定不愿意,吃多了又不舒服,身边人一直都劝着,皇太后和伊哈娜烤肉也顶多给她送一点尝鲜,多的不敢给。
太皇太后哼哼道:“哀家还没有尝出味道就没了,还有琪琪格做烤肉的手艺退步了,孜然比平时少放一半,还没有放辣椒,而且就只给两串,你们说,是不是你们私底下偷吃了!”
苏麻喇姑忍笑:“奴婢怎么敢偷吃您的东西,要不奴婢去给您问一下,小心太后听见后恼了,下次都给您换成菜!”
“啧啧!你说这个佟安宁造的什么孽,好好的烤肉换什么菜了,没滋没味。”太皇太后叹气道。
苏麻喇姑撩起一旁的枝杈,防止碰到她,笑道:“佟妃还不是和您一样,馋肉味!就逼出这个了!”
佟安宁从小身体就不好,日常饮食估计比太皇太后还清淡,小家伙脑袋又机灵。
太皇太后笑了笑,“她啊!也对!哀家不止一次听伊哈娜吐槽,佟安宁有多羡慕琪琪格的生活,被她仔细一说,好像哀家过得也不如琪琪格,都当了祖母的人了,还这样这样整天操心劳累。”
“等到皇上再大些,主子,您就能彻底放手了,到时候您也烤肉,让太后和伊哈娜小主看得到,吃不到!”苏麻喇姑玩笑道。
“哈!哈!哈!苏茉儿,你真是越老越不着调了!不过哀家喜欢这主意!”太皇太后大声笑道。
周围的内侍宫女见太皇太后的心情好了,队伍的沉闷氛围一扫而净,神情变得轻松许多。
……
午后,昭妃钮枯禄氏倚坐院中的秋千架上晒太阳,她所在的延禧宫有些偏僻,距离御花园有些远,她也懒得出去。
旁边偏殿纳喇氏的五阿哥咿咿呀呀的学着话,教了两个月,至今就听清一个“玛玛”,是“皇阿玛”的衍生品,急了可能会变成“呀呀”、“哇哇”。
今天听宋若说,皇上宣佟妃用午膳,不知道后宫多少人急红了眼。
前段时间,额娘进宫,说阿玛病的不轻,她求皇上赐了药、也宣了太医,昨天宋若接到府里的传信,说是阿玛的病不好治,加上他年纪大了,总之情况不妙……
就在昭妃出神之际,门口传来通报声,慈宁宫的苏麻喇姑来了。
她连忙从秋千上跳下来,整理了一下衣服,搭着宋若的胳膊去迎苏麻喇姑了。
苏麻喇姑身后跟着两个小宫女,见到昭妃,行礼道:“奴婢参见昭主子!”
“嬷嬷免礼!”昭妃连忙将人扶起,“嬷嬷来延禧宫,是太皇太后有事吗?”
苏麻喇姑随着昭妃进入正殿,笑道:“奴婢来替太皇太后传话,娘娘的身体养了七八年的功夫,前些日子太医诊脉,说娘娘身体已经康健,太皇太后让太医院停了娘娘的药,还有!”
她示意宫女上前。
宫女上前行礼,将竹篓的盖子掀开,露出里面硕大红艳的石榴。
苏麻喇姑说道:“慈宁宫小花园的石榴熟了,太皇太后让奴婢给娘娘送些。”
昭妃微微一愣,低头看了看地上的竹篓,“给本宫的?”
苏麻喇姑含笑点头。
旁边的宋若则是满脸惊喜,不可置信地看着苏麻喇姑。
传话完毕后,苏麻喇姑带着人离开。
昭妃将人送出宫门,望着苏麻喇姑等人的背景,久久不能回神。
宋若看到她这样子,心疼地只抹眼泪,用帕子擦着眼角,哽咽道:“娘娘终于等到了!”
“你啊!只是一篓石榴,看你激动的样子!”昭妃见她哭的有点惨,抬手戳了戳她的额头,“外人看你还这样,还以为本宫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呢!”
宋若小声抽噎道:“娘娘不能哭,难道还不能允许奴婢哭!”
一行人回到内殿,宋若将宫女、太监都赶了出去,将两篓石榴放到桌上,怎么看怎么喜欢,“娘娘,你看,不愧是慈宁宫种的石榴,又大又圆!”
昭妃闻言,翻了一个白眼,“慈宁宫的石榴早就没了,它那果子长得就比鸡蛋大一点,这个又不是。”
宋若噘嘴道:“太皇太后说它是慈宁宫的石榴,其他人就认!主子,您想要个阿哥还是格格?”
昭妃佯装不解道:“什么阿哥格格?”
“主子!”宋若急的直跺脚,“太皇太后都将你养身的汤药停了,又送了石榴,不是暗示您可以有小阿哥了吗?”
钮枯禄·秀珠是遏必隆的老来女,身体确实有些虚弱,不过在府中从小精养,身体还算康健,入宫后,太医院为昭妃专门开了一副养身的方子,因为慈宁宫的命令,不管昭妃身体如何,皇命难为,她都要喝。
后来经过调查,她发现所谓的养身方子含有避孕效果,比她想像的结果要好,之前还以为太医院奉命给她吃毒药。
故而,她也当做不知,长年累月地喝着,没想到太皇太后居然放过了她。
难道因为这两年后宫层出不穷地皇子皇女夭折事件,让太皇太后对皇后失望。
想起后殿纳喇氏肥嘟嘟的小阿哥,昭妃心中火热起来,如果多个孩子也不错,她可以教对方骑马、射箭、琴棋书画都可以。
阿玛看到属于有着钮枯禄血脉的阿哥,说不定病情会好转。
宋若见她发呆,小声晃了晃,“主子?主子?”
“嗯?”昭妃回过神,摸了摸腹部,想了想,“宋若,你去太医院请李太医,让他给我诊平安脉,看看本宫的身体如何?”
含有避孕作用的药对女体总有损伤,她喝了那么多年,不知道有没有害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