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宫里头接连死孩子,今年已经够小心谨慎了,谁知年才过完,承祜阿哥就去世了。
唉!这叫什么事啊!
去年的时候,宫里有谣言说是皇后娘娘使了手段害了宫里的阿哥和格格,承祜阿哥的死算是为娘娘平了反,可是这代价也太大了,他觉得与其让皇上背上诅咒之名,还不如之前的谣言呢。
康熙阖眸叹气道:“朕去看看她!”
承祜去世,赫舍里氏最是心碎。
离开乾清宫时,他随口问道:“皇祖母那边呢?”
梁九功道:“苏嬷嬷来过一次,说太皇太后还算安好,只是因为承祜阿哥的死,精神不济,不过还算能撑住。”
“那就好!”康熙喃喃道。
……
慈宁宫中,太监总管向太皇太后汇报了康熙的去处。
太皇太后长叹一口气,“苏茉儿,你信谣言里的诅咒吗?”
苏麻喇姑恭敬道:“不信,比起诅咒,奴才更怀疑是人为。只是想不出何人这般大胆,在紫禁城内捣乱,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一个是意外,两个是巧合……现在轮到承祜阿哥,明显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扰乱宫城。
“目的?”太皇太后狠狠地拍了一下椅子上的扶手,“不就是要毁了大清的江山,毁了玄烨。看来是有人觉得哀家死了。”
苏麻喇姑:“现在皇上有意削藩,会不会因为这事惹怒了对方?”
太皇太后眸光犀利,“是不是,还需要查出来才行,你说,承祜死了,对谁会有利?”
“嗯,承祜阿哥死了,受到伤害最大的是皇后娘娘,其次是皇上……主子,您是怀疑有人针对皇后娘娘!”苏麻喇姑惊异道。
太皇太后叹息道:“哀家也不想这样想,可是承祜死了,阖宫上下,也有开心的。”
“不会吧!”苏麻喇姑有些不自信道。
实在是在皇上和皇后眼皮底下,伤害中宫嫡子,这岂是一般人能做到。
太皇太后敷衍地笑了笑,“哀家也只是猜测,不喜欢冤枉人,只会讲证据,但愿她们不要让哀家失望。”
……
延禧宫偏殿,纳喇氏听闻康熙去了坤宁宫,嘴角露出一丝转瞬即逝的讽笑,低头继续缝着手中的小褂子。
宫女流萤沉着脸回来了,看到她,连忙上前小声汇报,“小主,奴婢去尚衣署拿布料的时候,听到那些奴才嚼舌根。污蔑您害死了承祜阿哥。”
自从承祜阿哥去世后,现在宫内,除了她家小主的五阿哥,就剩马佳小主的四阿哥,可不是挡了别人的路。
纳喇氏转念一想就知道如何会传出这谣言,冷笑道:“承祜出事,恐怕我和马佳氏第一时间就受到别人的注意了。”
其实不止她,宫里有孩子的庶妃都会收到关注,她和马佳氏是最显眼的那两个,因为家世,她要强于马佳氏,所以流言就将重点放到她身上了。
“为什么没人觉得是报应呢?”纳喇氏嘲讽一笑。
流萤连忙被这话吓了一跳,“小主,这话可不能乱说。”
纳喇氏:“行!我不乱说,我只在心里想。”
再说和她想一处的恐怕不是她一个人。
流萤:……
……
钟粹宫中,马佳氏抱着承瑞的旧物又哭又笑。
文竹在一旁劝道:“小主,您要克制!如果承瑞阿哥看到你这样,会心疼的。”
马佳氏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珠,“文竹,你去拿个炭盆,我要将给承瑞做的小衣烧了,否则在下面要冻着了。”
文竹见她不哭了,将炭盆小心挪了过来。
马佳氏从柜子里翻出自己做的衣服,轻轻放在炭盆里,看着炭火将绸缎吞噬,她脸上露出一丝快意的笑容,“文竹,坤宁宫的那位还在哭吗?”
文竹说道:“听说一直不让人碰承祜阿哥的尸体,皇上来了之后,抱着皇上哭了一阵,然后就让人碰承祜阿哥了,后来因为情绪太过激动,昏了过去,太医院的两个太医现在正在坤宁宫忙着呢。”
马佳氏冷哼:“装什么装,当年承瑞死的时候,我心如刀绞都没昏过去。”
文竹不敢回话。
等到炭盆的衣服烧完,马佳氏用飘忽的声音说道:“说来承祜也是可怜,摊上这样一个额娘,受她连累糟了罪孽。”
文竹眼皮一跳,惊恐道:“小主,现在皇宫内外都查的紧,这些话可不能胡说。”
“我晓得,对了,今年的大选都有那几家热门人选?”马佳氏换了一个话题。
康熙十一年的大选定在七月,距离现在还不足五个月。
她就是一个普通的后妃,前朝的朝政她又不懂,就选自己在意的事情了。
文竹:“主子,比较出名的就是汉军旗总兵管刚阿岱之女,李氏,护军参领华善之女,王佳氏……骁骑校昭格之女,纳喇氏,还有内大臣怀布的女儿,叶赫那拉氏,不过奴婢觉得最热门的就是皇上的嫡亲表妹佟安瑶,她今年正好十四岁,正是入宫的好时间。”
“佟安瑶!”马佳氏低喃了一声。
……
就在康熙伤心,外加对削藩时机踌躇之际,三个藩王先后给了呼应。